绕过一排排的货架,我推开玻璃门,才恍然原来这条由长廊改成的露台,才是这间西点店真正的精华部分。迥然与外面的堂皇明丽,这里则更像是与玻璃门相连的别府洞天。满布着常青藤的砖色墙壁前,清一色的原木桌椅由一道道的竹编屏风相隔。铺着印花布的方桌上,一盆盆吊着的铃兰花在影绰的烛光下显得楚楚动人。
现在的人并不很多,我挑了个最靠里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卓扬就端着个盘子进来了。
卓扬说:“你很怕被人看见?”
我没吱声,直接拿过盘子中的慕斯蛋糕咬了一口,“你慢死了。”
卓扬推了推眼镜,淡淡说:“你这样吃,想必不知滋味。”
我被他突然这一句文绉绉的话弄得很没想法,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一个,目光又盯上了他的,倒是他虽像瞧明白了我的心思,却拿起自己的那块动作优雅的咬了一口,说:“吃完这个,等等再带你去廖记吃烧烤。”
他这话说的着实欠扁,虽说在这个天里吃烧烤最容易上火,但我承认自己还是被廖记烧烤这几个字所诱惑,我哼哼了声,没话找话问:“看你跟白围裙很熟,看来是常客呢。”
他嗯了声却不继续,暖黄的烛光里,我看着绵软的奶油融化在他线条流畅的嘴唇上,一时竟觉再生动不过,心中斗争了斗争,这才将目光移开了,我说:“原来你喜欢吃甜的?”
话说着,他却将手中的慕斯蛋糕放了下来,镜片后,他深邃的眼睛望向我。我以为他只打算这么看着了,不承想他只是略略一停,就将眼镜摘了下来。
自从我和他认识,就没见他摘下过眼镜,夜色下,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目光,只觉原该说是少了什么,但分明又是多了。
他说:“你刚问我怎么喜欢吃甜的?其实是很多年前,有个人喜欢而已。”
他的声音风轻云淡,却又像刻意压抑着诉说一段陈年的往事。
话到这,我才恍然剧本竟开始向言情的方向发展了,但按照般规律,男女主发展到这里,作者通常都会给他们较为狗血的一击。眼见着他表情不佳,我料想结局多半是be了,我于是低下头,假装正经地喝我的卡布奇诺,倒是余光仍旧没忘偷偷打量他:
此时,他揉了揉直挺的鼻梁,重新将眼镜戴了上,他说:“你也不问问我后来如何?呵,也对,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这前后两句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我将这其中的逻辑思了又思,还是没理出个所以然来,眉头一皱,只好安慰说:“也许是那姑娘眼光不好呢。”
他眼看向我,说:“对,我也觉得是那姑娘眼光不好。”
我:“……”
大概关于姑娘的话题有点敏感,之后的沉默持续了有好一会,终于在白围裙端来水果拼盘的时候停止,白围裙打量了我们一圈,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捧热辣的玫瑰,并说:
“小叶叶,遇上像小卓这样的万年金主,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今天他生日,你就代我将这花送给他吧?”
言罢卓扬眉毛一挑,我看着那花,想从来只听过男人给女人送花的,好吧,虽然我还不算是女人,但给男人送花这种事……
我说:“我不……”
奈何白围裙已经将花硬塞了过来,且不负责任的很快不见踪影。我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卓扬道:“其实白围裙不错的。”
卓扬:“嗯。”
我眨眨眼将花殷勤递过去,“你要么考虑看看?”
卓扬:“嗯?”
我:“你考虑看看?”
卓扬一把将花接过,对着我的嘴角同时微翘起:“好。”
我:“……”
意识到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我瞪他一眼,却见他动作优雅的将拼盘中切成块的火龙果用竹签叉了一块放进我瓷碟里,慢慢道:“今天苏菜馆的事,你没觉得奇怪么?”
看着落进瓷碟中的白色火龙果,我没想已被他不露痕迹的说话水平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我说:“我去趟洗手间才几分钟的功夫,你怎么就将事情弄清楚了?”
他听后将眉头皱了一皱,“几分钟?怎么,你以为只有几分钟么?”
我茫然的点点头,他见况,只好耐心解释说,‘域’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其实并不一样,你虽然感觉只有几分钟,但实际上,当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有点吃惊,但还是比较关心他那边的进度,我说:“除了觉得苏菜馆里的客人少了,我并没看出别什么不同啊。”
他眼看着我,气息却是默了,他说:“问题正是在这里。”
我咦了声,问:“你是指……那里的菜有问题?”
他点点头,继续:“你知道那里的生意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出现问题的么?是从你的女娲石起反应后的第二天。对此,苏菜馆那边给出的解释是,他们的主厨离开了。”
这句话他说的很慢,仿佛是要等我消化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一般来说,如果哪家店的口味出现了问题,生意并不会在当天就开始不好,而是有个过渡期。至于说厨子离开我觉得就更不靠谱了,苏菜馆这么大一间店,若说只靠一两个厨师撑场面,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见我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料着我是已经明白了一二。他顺手推了推眼镜,又叉了块火龙果放进我碟子里,说:“但这件事里最有意思的是,那里的服务员告诉我,她们从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