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晴说话的速度又快,吐字又清晰,面部表情也十分到位,听到有人在质疑真假的时候便会咄咄逼人地问商洛一句“是还是不是”。
商洛几度张嘴却又颓然闭上,冯初晴虽然有作秀的嫌疑,但的确句句属实,他辩驳一阵还有什么作用。倒不如爽快地承认错误。而且,这错误在他看来无足轻重,都不知道冯初晴扯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趁着冯初晴好不容易说完停口之际,商洛也是一脸倨傲开了口:“要不是知道以前我错过良多我又何必从益州来止马坝住这么些天。你冯初晴不领情也就罢了,穗儿是我女儿,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我们不过是多见了她几次你就如此着急上火,你又是何居心?”
商洛这算是倒打一耙了吧,冯初晴怒火更甚,“我是何居心不用你操心,倒是你心里头想的都是什么龌蹉心思你自己知道。”
说实话,这事情若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同情弱者,保护妇女儿童权益;然而放在封建社会的古代结果就没这么理想了。任你说得再可怜,女子从嫁从夫的理念可说是在人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冯初晴先前的言论若还算是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同情,但商洛不是一句话的功夫,又让人觉得冯初晴有些过分了。人家知道错了来认回你们母女了你还矫情什么?
冯杨氏更好像是找到了表演场地似的抹了一把泪,“都是我们家初晴不懂事,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们家初晴任性大家也是知道的,姑爷能够不计前嫌来家里要接她们母女回去不是挺好的吗?她也真是的就堵着一口气在这瞎胡闹。”
“嘶!”这下子冯初晴才真的堵了一口气在心里不上不下,那么多的不公,合着一句话就能抹平了?
事实很无奈,但也没办法。冯初晴只是凭着一股子急性子就冲来找商洛讨公道,却忘记了这并非是她所熟知的法治社会,舆论不会站在她一个被人休下堂的女人这边。甚至还有好几个大男人主义比较强的村民在一边吼道:“打她两顿就安分了呗,讨好啥的不是涨脾气了吗?”
虽然也有那同情冯初晴的女人觉得同情说上两句,但很快就被自家男人或是家人给瞪了回去。
对此,冯初晴觉得很无力,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却又没地方发出来,憋屈得慌。但她不习惯眼泪,更不想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越看商洛一副“我已经够好了”的嘴脸越是生气,手臂又被冯杨氏拉着不放,冯初晴干脆一脚踹了过去。
她个子不高,但这些日子东奔西走很是练出了个好身体,这一脚的力道不小,角度也极度刁钻,完全是奔着商洛胯下去的。不是说我胡闹吗?那我就胡闹给你们看。
这个时代的女人遇上冯初晴这样的糟心事大多是躲在角落咬着手绢流眼泪,就如之前的“冯初晴”;还有那想不过的也许还会找个清净地方上吊算了;泼妇彪悍也不过是躺在地上打几个滚干嚎几声;却不成想还有冯初晴这样剑走偏锋的暴烈脾气。
商洛还正一脸理所当然地笑容等着冯初晴在冯杨氏的说教下给自己认错呢,可随后他就知道,他再次失算了!冯初晴一脚踹过来他全然不知躲闪,被踢了个正着。
男人身上最弱之地被袭击,那种极致的痛楚难以想象,商洛明明是高出冯初晴一个头的大男人,却被踢得当场栽倒在地,双手捂住下/处蜷缩在地上不住嚎叫翻滚。
“初晴你干什么?”冯正松和冯杨氏也被吓得够呛,见冯初晴竟然还打算上前补脚,忙拦在了她面前。
“少爷啊……”刚才一直被隔绝在院内的长生见自家少爷这副模样脸都吓白了,冲出来就要去打冯初晴:“你竟然敢打我们家少爷!”
“是啊,简直太不像话了!”
商洛在止马坝没待几天,但出手大方、谈吐也文雅随和;比起住了几个月的冯初晴来受欢迎程度要大了许多,见他被踢翻在地,好些人捂着衣角惊呆了去,生怕家里媳妇要是学了这一招自己还不得痛死。为了同仇敌忾起见,有人不但谴责,还开始煽动气氛,大有为商洛讨回公道的气势在。
这下子,本来就在商洛身边耳渲目染对冯初晴没什么尊敬的小厮哪里更觉倍受鼓舞,当真横眉吊眼就扑向了冯初晴。
冯杨氏见状不但不加阻拦,反倒是侧身让到了一边,说了当没说的来了句:“有话好好说啊。”
好好说你让什么让!冯初晴倒是不怕,商洛的小厮年纪也不过十六七,身材矮小得紧,真正打起来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关键是她一只手腕还被冯正松握着呢,不由挣了两下,顺道躲开了长生力道不轻的第一记攻击。
冯正松脑袋里此时也是气得不轻!商洛在地上蜷缩着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来伤得不轻,也不知道废了没有,要是较真起来冯家拿什么来赔?本来想做好人拉着冯初晴让长生打着出出气,没想到妹子力气还不错,竟然给躲开了。眼见着商洛声音小了些在往这边看,冯正松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你还敢躲!”就着一只手还拉着冯初晴,另一只手扬起来正好能扇冯初晴一巴掌,这角度、这条件正合适!
完了!冯初晴又在心里痛骂自己一句。忘了这是没人权的古代,忘了自己是旁人眼中的弃妇了,在这儿人的眼中看来,人收拾个弃妇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她干嘛要眼巴巴凑上来挨揍?忍一忍要死啊,反正袁木匠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商洛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