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的脸有点红,跟在母亲身后低头不语,以母亲曾经为皇后的身份,竟然称呼谢影为贤妹,这已不仅仅是一种礼贤下士了,它暴露出了母亲内心的焦虑惶恐,以及对得到上官婉儿支持的渴望。
谢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她微微欠身笑道:“多谢王妃还记得谢影,此次前来,我是奉上官舍人的命令有重要情报告诉王妃。”
韦莲点了点头,她又看了一眼谢影身后的苏越,忽然认出这个身材魁梧的侍卫竟然是个女人,她不由愕然问道:“这位是——”
“她是上官舍人的贴身女侍卫,上官舍人担心有人会对王爷和王妃不利,便让苏姑娘前来来保护王爷和王妃。”
谢影给苏越使个眼色,苏越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参见王妃!”
“多谢上官舍人美意,也辛苦苏姑娘了。”
韦莲嘴上说着客气话,但心中却着实不安,究竟是谁想对自己和丈夫不利?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焦虑,急问谢影道:“贤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影微微叹息一声说:“事情很复杂,千头万绪,不过我可以用最简洁的话说清问题,王妃请坐下细谈。”
韦莲点点头坐了下来,李重润则站在她的身后,谢影坐下这才缓缓道:“这次房州出事并非偶然,有人很早就开始布局,说到底还是皇位之争。”
韦莲立刻想到了江恩信,看来江恩信此时逃走并非偶然,她心中暗暗懊悔,为什么不及时将他抓捕呢?
韦莲沉吟片刻道:“贤妹说的皇位之争,是指李武之争吧!”
“从目前情况来是这样,武承嗣被流放,武三思一家独大,眼看东宫太子空缺,他焉能没有想法?目前对他最大的威胁依然是李氏,尤其是庐陵王这样的正统嫡嗣,今年以来,圣上渐渐放宽了对李氏的高压策略,武三思为了能入主东宫,对李氏的威胁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所以对庐陵王下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韦莲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难道来俊臣已经是武三思的人?”
谢影抿紧嘴唇,表情十分严肃,“来俊臣一向阴狠毒辣,从不会轻易依附任何一系,不过从我们得到的情报,他很可能和武三思达成了某种交易,这次他来者不善。”
“他为什么而来!”韦莲停了一下,“我是说,他来房州到底要查什么?”
“我听舍人说,有人向圣上告了密状,说庐陵王从灾民中招募壮丁,私建军队,来俊臣以及大理寺都是来查这件事。”
韦莲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谢影察言观色,看出了韦王妃心中的惧怕,她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此事并不是捕风捉影,真有其事吗?
李重润也忧心忡忡,虽然他并知情,但他从韦播那里多少听到一点消息,似乎韦家从去年的灾民中招了不少人,他忍不住问道:“这次你们带来多少人?”
谢影淡淡笑道:“我带来的人不多,主要负责在暗中传递情报,但上官舍人却有应对之策,内卫李副统领也率领数十人赶到了房州,他便是来帮助你们的主力。”
韦莲俨如在绝望中又看了一线希望,她连忙回头问长子,“这个李统领就是你说的那个李臻?”
李重润点点头,“孩子说的就是他!”
“他现在在哪里?”韦莲又问顾影道。
“他比我先出发一步,不过他们走的是东线,现在应该已经在房州,要么在永清县,要么就房陵县,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李重润又补充道:“回禀母亲,今天杨刺史告诉孩儿,永清县令发现还有另一批人和大理寺官员在一起,他们服饰不像是大理寺的人,极可能就是内卫。”
韦莲沉默片刻,她已经意识到,这次危机光凭韦氏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应对,必须要让长子甚至丈夫也参与进来,上官婉儿也才会全力支持他们,想到这,她便对长子道:“这样吧!就由你负责和内卫以及大理寺的官员联系,有什么事可及时向我禀报。”
李重润心中大喜,“孩儿遵令!”
韦莲又取出一面金牌递给李重润,“凭这面金牌可以调动王宫侍卫,同时也可以让韦播和韦颂协助你,你有什么不明白之事,尽管去问他们,我会给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请母亲放心,孩儿会全力以赴!”李重润欣然接过了母亲的金牌。
谢影暗暗点头,这个韦王妃果然是聪明人,明白上官舍人的意思,及时将权力放给儿子,她又对韦李莲道:“我会留下来协助长公子,另外,王妃有什么吩咐,可以让苏姑娘来通知我!”
苏越上前向韦王妃行了一礼,韦莲点点头,“既然如此,苏姑娘可跟我一同回去。”
她转身向外走去,苏越跟随着她也快步离开了内堂,返回王宫,直到韦莲走远,谢影这才眉头一皱,问李重润道:“长公子请告诉我实话,你们到底有没有在灾民中招募青壮,暗中训练?”
李重润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去年确实有人在灾民中招募青壮,至于是不是我母亲所为,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必须要问韦播,以前他不肯告诉我,这次有了母亲的金牌,或许他会透露一点消息,明天我就去找他问清情况。”
谢影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李臻,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
李臻率领数十名内卫手下在次日中午抵达了房陵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