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虽是天子心腹,权势极大,但她的回来却十分低调,除了家族一些核心人物,基本上没有惊动其他人,当地官府也没有得到消息。
上官婉儿住在族宅的贵客房内,由两内一外三个院子组成,上官婉儿和母亲以及几名贴身侍女各住一座内院,而李臻则带着十几名侍卫住在外院。
但考虑到上官婉儿曾在途中遇刺,李臻更是与上官婉儿同住一院,昼夜保护她的安全。
清晨,房间里响起上官婉儿银铃般的笑声,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描着眉线,媚眼儿瞟了一眼李臻,“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去爬山?”
李臻就站在一旁,笑着躬身道:“姑娘有令,李臻怎敢不从!”
上官婉儿这几日心情舒畅,笑声如春风拂面,连秀眉中也荡漾着春色,她抿嘴儿笑道:“你若不想爬山,那我们可以坐船去游湖钓鱼,南面有片小湖,我小时候祖父经常带我们去钓鱼。”
“还是去爬山吧!登高望远令人心境开阔。”
“嗯!山上还有一座我祖父的赏梅别院。”
上官婉儿眼波流转,嘴角漾着俏皮的笑意,“今晚我打算就住在别院,李统领,你可要贴身保护我的安全哦!”
“李臻遵令!”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走到房门口,禀报道:“姑娘,京城来了一名公公,送来了紧急消息。”
上官婉儿脸上的笑意消失,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她放下眉笔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宦官被侍女带到上官婉儿的起居房,他叫罗安明,在御书房伺候,是武则天心腹宦官之一,他很惊讶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臻,李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他心念一转,顿时若有所悟,连忙上前跪下,“安明参见上官舍人!”
“这么急急赶来,有什么事吗?”
“圣上让我带口信给舍人,让舍人尽快处理好私事回宫,而且..”
说到这,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臻,李臻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话不便当着自己面说,他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就留在这里!”
上官婉儿叫住了他,又对罗安明道:“李统领是圣上信得过之人,还有什么话尽管明言。”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圣上政务繁重,太平公主几次提出替圣上分忧,都被圣上婉拒了,圣上希望舍人尽快回京替她分忧。”
上官婉儿丝毫不感到意外,她点点头对罗安明道:“你回去告诉圣上,我明天中午启程返京。”
罗安明行一礼,便起身离去了,等他走远,李臻有些担忧地对上官婉儿道:“姑娘今天去祭祀祖父吧!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再急也不急这一时,我们还是去登山,明天上午拜祭祖父,中午出发回京。”
上官婉儿稍稍收拾一下,换了一身方便登山的衣裙,走出房间对李臻笑道:“我们走吧!”
“你母亲呢,她不去吗?”
“她身体不好,哪里能登山!”
上官婉儿挽住他的胳膊,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就我们两人,可以吗?”
李臻却笑着摇了摇头,“我负责你的安全,怎么登山由我说了算,我已让几个弟兄先一步上山了。”
上官婉儿无奈,只得娇声道:“那好吧!本姑娘只好从命了。”
....
这几天太平公主的心情却很糟糕,她本想趁上官婉儿回乡祭祖的机会,填补上官婉儿在母亲身边的位子。
不料母亲却毫不含糊,一口回绝了她,宁可将需要制诰的旨意堆积在上官婉儿的官房内,也不准她染指。
这使太平公主心情极为沮丧,她为母亲待己不公而深感委屈,也为刺杀上官婉儿失败而恼火万分。
刺杀上官婉儿并不是她安排,尽管她恨不得将上官婉儿挫骨扬灰,但她心里明白,她若杀了母亲最信赖之人,无论如何,母亲不会放过她,最后只会便宜了别人。
当然,如果有别人去刺杀上官婉儿,她也乐见其成,刺杀上官婉儿一事,她是知情者。
太平公主坐在宽大的桌案后,目光阴冷地听着武芙蓉向她讲述刺杀上官婉儿失败的原因。
“我们派出十名武氏家将,做了充分准备,几次不错的机会我们都放弃了,只为了等待最好的机会,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被李臻在关键时再次救了她,父亲气得差点吐血。”
太平公主心中暗暗冷笑,这就叫准备充分吗?薛怀义的教训武承嗣根本没有吸取。
若是她安排刺杀上官婉儿,必然会趁李臻不在,或者把李臻调开,那个家伙警惕性极高,在他面前刺杀上官婉儿,成功的机会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