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显着明显淤青的柳眉,就站在成下雨对面,不论是神态,还是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都浸透着一股子恨意。若不是现如今这屋里坐着那么多人,还个个都是柳眉不能惹的人,估计她早就要动手打上来了。
但柳眉也是个聪明人,即便在这种时候,残存的理智也会提醒她,不会让她做出不该做的事儿。毕竟,此刻她的言行,还代表着柳家,与她的大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小姐,好久不见。”
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柳眉,程爱瑜迅速敛去眸中的惊愕,弯着唇角,浅浅一笑朝她打招呼。
自然优雅,大方得体——程爱瑜身上具备着名门淑媛应有的气质,不似后天锻炼,而是天生的,油然而生的一种,让人不得不敬仰的气场,在她的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
与之比较,柳眉虽然还算镇定,但她的神态早已出卖了她。
“哼!”鄙夷的眼神透着凌厉,扫向了程爱瑜,转瞬却又调转了目光,骄傲的迎上景煊的视线,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张了张嘴。
但没等她说话,上座的程老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柳,你家这侄女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家鱼儿,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不然,这丫头见了我家鱼儿,怎么那么那么大火气啊,这火星味儿,我都闻到了。嘶……我怎么觉得,你今儿带这丫头来,不是来看望我的,倒像是来给我添堵的啊——”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将尾音拖长,目光从坐在他下首的柳师长身上扫过,转眸就落在了正半挡在小鱼儿身前,不落痕迹的将鱼儿护住的景煊身上。
而就在老爷子的目光渐变探究时,柳师长的声音传来:“实不相瞒,老爷子,我今儿带我这不懂事的侄女来,是想求您一件事儿的。具体点说,应该是来求您家这位掌上明珠一件事儿!”
“哦?我说老柳啊,我家这个小魔女,虽说有些本事,但还不至于能让你这么个即将升职的师长,放下身段儿来求她吧!你啊,别和我们这些孩子说笑话了,你不怕丢面子,我家小鱼儿害怕折福呢!”
程老爷子的一席话,是话里有话,旁人可能听不懂,但身在其中的柳师长却听得明明白白。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和那小贱人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今儿这一仗,不是一般的难打啊……
心中计较一番,柳师长很快整理好心思,就又立刻扬起了标准的不能在标准的职业化笑容,呵呵一笑,神色诚恳却又略略夹杂着几分无奈的对老爷子开口:“程老爷子啊,您看,我也是快是老骨头一把了,怎么可能不爱面子呢!可……哎,若不是这事儿真的闹大了,我又哪里会舍得下老脸,来求您家的宝贝千金啊!我啊,您也知道,严肃关了,可不是个会和孩子开玩笑的人。我今儿来啊,一是想看看你,二就是想舔着老脸,为了我家着让我操碎了心的侄女,向您家孙女讨个情面,请她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不懂事的侄女吧!”
围坐在会客厅里的众人,在听了这话时,神色各异的朝程爱瑜投来探究的目光。
程爱瑜道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众人打量着。
“哦?”程老爷子狐疑的扬眉,朝程爱瑜看来,放下手中的杯子,用那低沉祥和的声音说:“瑜儿,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在外头,又给爷爷我惹祸了?”
“爷爷,敢情在您心里,您孙女我就只会惹祸啊!”程爱瑜不满的娇嗔,若非情况不合适,她指不定还会撒娇的跺跺脚,强调自己的不满。
她太了解老爷子了,从小大大,她就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十岁以前,老爷子连会谈的时候都会带着她。所以,她熟悉着爷爷的每一个动作,眼神,甚至知道他刚刚抹鼻子的意思。她明白,此刻程老爷子不是真的在质问她,而是再配合柳师长的“诉苦”,自编自导的演一场戏。
那么既然这个老狐狸要玩,她这孝顺孩子,当然会奉陪的。
“你打小到大,惹的祸还少啊!在座的这些小子,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们打小就陪你闹,把你宠坏了,咱家不知道有多清净。也就是你们这些小祸头子,弄得外头人隔三差五过来找我告状。这些事儿,你这丫头不会都不记得了吧!”老爷子伸手点了点在坐的青年,话音落时,他的手刚好点到了景煊的身上,显然把他也算了进去,有意无意的刺激着柳眉。
“您这是有色眼镜!”程爱瑜不服气的申辩,余光稍稍瞥向一旁想对景煊说什么,但因为始终没找到机会,而微微恼怒的柳眉,暗自发笑。顿了下,她看了眼转向她是目光凌锐的柳师长,就将目光有落在了外人看不出半点情绪变化的程老爷子身上,继续争辩:“您也听到了,柳首长说要求我的事儿,是因为他侄女不懂事儿,可不是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不过,对于这事儿,我倒挺好奇的,最近我一直都在国外,还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儿,需要高抬贵手,放过柳小姐。柳首长,敢问,到底是什么事儿?”
“这……”扮演为侄女忧心的好家长形象的柳师长,在听了程爱瑜这话时,就有点儿想变脸。但他还是忍住了,在心中暗暗计较了数秒,有些为难对程爱瑜说:“小鱼侄女儿,能否和你借一步说话!”
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她,他才不信这小贱人什么事儿都没做呢!
而这小贱人现在表面上装无辜,可这话里,分明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