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苦笑一声,抽出了第二张信纸,摊给她看:“你仔细瞧瞧这一张里的内容。从第二行字开始看起。”
文怡接过来看了,从第二行字的头一个字开始顺着往下数,每隔十个字抽一个字出来,只组成了半句话,便忍不住胆战心惊。这半句话,便是“东平来人密会郑王”。莫非连东平王府也被卷进这桩大案里去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蒋瑶。蒋瑶苦笑道:“不瞒你说,东平王妃乃是柳家女。顾柳两家连着两代联姻,若不是信得过你,时间又耽搁得太久,我怕父亲遇险,兴许连你都不敢开口呢!”
文怡咬了咬唇,心下纷乱如麻。
东平王府也好,柳复一家也好,他们的富贵荣华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然而谋逆并不是小事。一个不好,柳东行也要被卷进去,顾家说不定也难逃牵连。她该怎么办才好?
薄薄的三张信纸,在她手中却是重如泰山。
蒋瑶的心也跳得飞快,她自收到信后,便一直在想一个办法。能在外人不起疑的前提下将消息报给朝廷,路王府同是藩王,她信不过,便没去找小郡君,只跟文怡提议,想着借文怡的名头,请了阮李两家的小姐来。说不定能悄悄把信传上去。可事不凑巧,柳家与侍郎府连番有事,她又受蒋氏辖制,无法随意行动。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父亲在锦南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她担心夜长梦多,才会在得知柳东行再立军功后,立即找上文怡,想借文怡再度进宫的机会,直接向宫中告密。
然而,此事有东平王府涉足其中,跟顾家比起来,文怡的婆家柳家与东平王府关系更密切,文怡甚至可以说是东平王妃的娘家侄媳妇,她这么做,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若不是听说过柳家嫡庶之争的密辛,她可能根本不管开这个口。
文怡考虑再三,心一横,终于下了决定。她对蒋瑶道:“蒋家姐姐,这件事牵涉到朝廷与藩王,已经不是我等内宅女子能决定得就在前院等着,不如把他请过来参详参详?罗大哥是个极可靠的人,又素来有主意,家中又是皇商,对朝上的事知道得更清楚,说不定能帮我们想出个好法子来?”
蒋瑶愣了一愣,便有些迟疑:“他家是皇商,他便是再聪明,这等关系到朝廷藩王的谋逆大事……”
文怡笑了笑:“蒋姐姐,我想请罗大哥来,并不仅仅是为了商议这件事。归海罗氏盛名在外,产业遍布天下,青州本地也有他家族人与产业,锦南应该也有。他知道了,说不定能叫家里人帮着打听令尊的消息,若是令尊行动受限,他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捎个信过去……”
蒋瑶眼中顿时一亮:“是了!我听说过罗家生意做得极广,就算郑王与东平王合力控制住青州与锦南州,也不能把商人赶走吧?”她立时便点了头:“请那位罗二爷进来吧,此事风险颇大,我要亲自跟他说。”说完这话,脸又红了一红,但面上的坚定之色不减。
文怡立时便带着蒋瑶去外书房,后者略有些犹豫:“在外书房见,不要紧么?我听说有柳家族人借住你家房子。”
文怡笑道:“七叔一家前些日子便离开了京城,眼下家中除了祖母与我,便只有下人了。你不必担心,在外书房见他,倒比在内院方便些。”蒋瑶这才放下担心。
到了外书房,罗明敏已经先得了舒平传信,知道文怡有要紧大事找他商议,也不敢再象平时那样嬉笑玩闹,但看到文怡身后的蒋瑶时,也愣住了:“弟妹,你这是……”
文怡正色答道:“今日找罗大哥,原是蒋家姐姐带了一个消息来,事关朝廷大事,我们只是闺阁女子,不敢拿主意,只能求罗大哥帮着参详参详。”
蒋瑶偷偷看了罗明敏一眼,深吸一口气,郑重一礼:“请罗二公子见谅,此事关系到家父仕途性命,若非不得已,也不敢劳驾罗二公子,请您听完后,务必保守秘密。”
罗明敏见她们郑重其事,也严肃起来:“说吧,是什么事?”
文怡与蒋瑶对视一眼,后者便先开口:“家父现任锦南知州……”
“锦南?”罗明敏打断了她的话,眼中迸发出惊喜,“是青州边上的锦南州么?”他忍不住一把握住蒋瑶的手:“是不是有郑王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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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要出门,字数有点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