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我攀着窗沿往下望去,对上那个男人放大的瞳孔,似乎能从他的眼底看出一丝愤怒,一丝不甘,以及对生的渴望与眷恋……不忍再看,我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却锁定了一个隐在其中的身影:那分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但是莫名地就有一种熟悉感,让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停驻在他的身上,想要看个清楚。
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像是冥冥之中的吸引力,拉扯不断,牵引向前。
他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竟是一反常态地拨开人流,匆匆离开了现场,没多久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这教我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只是,我并没有机会拦下他,也只能暂时将疑问放在一边。
与楚陌凌告辞时,他欲言又止的失落没有让我心中激起半分涟漪,他恋恋不舍的挽留也没有让我心里产生半分动摇——这只能让我更加确定,我喜欢上了那个人……不,如果非要界定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想,那可以说是爱。
我爱上了她,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与我形同性别的……女人。
在朝夕相对里的心动,在不知不觉间的沦陷——她的名字在我舌尖来回翻滚沉吟,藏不回喉间又舍不得吐露;她的眼神在我心口烙下了滚烫的印痕,握不进手心也磨不平的伤口。
感情来得汹涌而毫无理由,我只能在心里挣扎,说不出口。
避开了人流,有楚陌凌代我同那些巡逻队员交涉,我很快回到b区的宿舍——记挂着独自在房里休息的人,我可以说得上是归心似箭。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墨墨不在,只有萧一个人的味道——那是独属于她的、教我痴迷不已的气息。
小心翼翼地靠近,再靠近,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蠢蠢欲动的是在渴望着什么;也许,我是知道的,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承认——愈发靠近那沉静而美丽的脸庞,越发靠近那纤柔而秀挺的身体……我的心率开始加快,再加快,快到我几乎要怀疑下一秒就要停止泵血而缺氧——堪堪要贴上的那一瞬,我迟疑了,却也因此错过了最佳时机。
门外响起了辨识度极高的脚步声,是墨墨回来了。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不上是怎样复杂的感觉:庆幸没有放纵自己越界,却也失落离那芬芳一步之遥,这种矛盾来回拉扯着我的理智,教我欲罢不能。
墨墨没心没肺的蹦跶好歹驱散了些许我心里的繁乱,听她说起所见所闻我才确定,她果然又找机会寻衅惹事去了,只是出了郑松那一档子事儿,所以显得她与冯伊的争执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听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郑松的死讯,我至少可以欣慰的是:能排除她动手的嫌疑了——鉴于她护短又执拗的性子,我还真担心她会因为一时意气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若真是这样,我虽然也会感念她对于我的拳拳维护之心,但理智上却无法坦然接受。
我不希望这份情谊是建立在杀戮之上的,更不希望她因此担上了别人的性命,这样深重的背负,是我绝对不想也承受不起的。
短短几日,这个基地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想,也是时候离开了——本来我们多留下几日的初衷,就是以确保曾柔的安全为主,补给物资并打探一些消息,现在看来,这个大学城基地除了异能者之间事端频发,对于普通人倒是风平浪静的港湾,我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萧已经起身,正靠在窗边捧着一杯咖啡啜饮,如玉瓷般白皙的脸颊在晨光下朦胧了一圈柔和的金晖,美得教人移不开眼。
仿佛察觉到我灼热的视线,她转过脸,对着我微微笑道:“来吃早餐。”
“……嗯。”不敢承认我再次对着她犯花痴,我掩饰性地低下头,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墨墨摇醒,与她们说起离开的打算。
她们也同意了我的建议,用过早饭,叫上了吴放歌,略微收拾了一下,我们便去了接待处找谭洛可。
按照萧的意思,只借口我们出任务,先离开基地再做打算——我隐约觉得这样做未免有失光明磊落,多少显得落荒而逃的心虚,但也只是想了一想,不准备多言:她这么做自有原因,我愿意相信她,毫无保留。
为了避免麻烦,我们也没有刻意同曾柔道别,只是领了任务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取车子。
走出登记处的时候,又看到来来回回忙碌的巡逻队员和工作人员,似乎这基地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不免在心里庆幸自己早早做出了决定。
出城的时候,正有另一辆车自大道上朝这里驶过来,纯白色的车身一尘不染,隔着车窗也能感觉到车主人的优雅出尘之气——与这浑浊颓唐的末世格格不入,教我生出了几分好奇。
萧也对那辆车的车主有了几分注意,好看的眉不自觉地蹙起,握着方向盘的纤长手指也紧了几分——她也与我一样,感觉到了那辆车子的异样么?可是看她的表情,却又凝重得多,如临大敌的警惕让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在两车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一瞬间凝固的气机,好似两把锋利的刀剑相击,那冲撞的力道震得我的心仿佛也遭到猛击一般。
——怎么回事?
我捂着胸口,却发现墨墨与吴放歌同我一样,神色冷峻,都有了异常的感觉,而这感觉对于萧更是影响甚大,让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