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转身想要逃——下一刻,我已扼住了她的脖子。
从她酝酿着泪花的眼眸里,我看见了自己血色的瞳仁,以及咬上她脖颈时面无表情的麻木——除了那个男人惊痛交加的悲鸣声,只听得到我的吞咽声——不一会儿,这个女人就没了声息。
她的表情定格在了无生气的死寂中,惊恐的、绝望的,就像是亲手毁灭一件精致的瓷器,有一种奇异的美丽,我竟然有些迷恋这种破碎的美感。
身上的伤口,在鲜血顺着喉管融进我的身体里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恢复着,等我逐渐消减了那嗜血的饥饿感,手臂光洁如初,脸颊细嫩如新,再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我甚至觉得体内流淌涌动着温暖,犹如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那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萧明漾。
——想来,人类的鲜血,特别是女人的鲜血,远比生牛肉和冰冻血袋更适合补充能量。
扔开江月年的尸体,我蹲下=身靠近那个不住呜咽的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送给他在这个世界上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是你从林夕一家身上掠夺的代价,现在,到了偿还的时候了——死吧。”
我取出自己惯用的手术刀,从他的脑袋里剖出一颗淡青色的晶体,将晶体收好,我站起身,朝身后淡淡说道:“看够了么?”
一片安静,只有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似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想说第二次,也不想动手。”我将手术的工具收好,也不在乎被对方察觉我的空间,只是耐心等着她们自动现身——我知道最先沉不住气的,一定不会是我。
不出所料,又是几个呼吸间,从另一边的树后闪出两个纤细的人影,晦涩的表情下隐藏着深深的恐惧,我不以为意,权当这是对我另一种形式的肯定。
“我不认为普通的农家女会偶然知晓蕨罗粉的妙用……木小姐,或者卢小姐,能为我解释一二么?”我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杀意竟是消退了几分——我想,这不是个好现象。
“没错,我和小六是从t市逃出来的。”安抚地拍了拍身边人的手背,木小果沉声开了口,脸上带着三分认命般的妥协和释然。
“愿闻其详。”看了看手表,离午夜还有一刻钟,足够我听完一个或甜蜜或伤情的故事了。
“相爱,但不被允许,只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她的神色带了点愤懑,更多的还是不被理解的痛苦,“出柜之后,与家里彻底闹翻,所以我们偷偷溜了出来,到了y市的当天,末世爆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记忆,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公路上,车子里,到处都是人吃人……那时候丧尸行动还不快,我跟小六拼了命地跑,到了这户农家,户主一家都被丧尸吃了,我们把附近的丧尸清理干净,就在这里住下了。”
——两个势单力薄的女人,能在丧尸的包围中活下来,绝不像她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可见这她们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继续。”我点了点头,表示在认真听——我真正好奇的,还是她们下药的动机。
“经过这里的,有丧尸,也有意图打劫的人类……我们把丧尸的尸体埋在果树根下,那棵果树就会格外茂盛,而且听凭我的操控,”她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斟酌着措辞,“异能者的效果比丧尸要更好,普通人就只是让果树长得快一些。”
——也就是说,凡是经过她们这户的,无论是人还是丧尸,都会被当成养料埋在树下么?
呵,还真是会利用资源呢。
“那么,原本我们这一行人,也是你们下手的目标?”我淡淡地看着她,在杀与不杀两个选项中徘徊——我不能忍受,有人对安然心存半点邪念——即使,那个人是我自己。
“其实,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下手,”木小果想必也看出了我的杀意,小退了半步,嗫嚅着解释道,“只是看你们几个太厉害,怕你们对我们不利罢了……”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我明白,”我笑了笑,倏然闪到卢小六的身后,在木小果惊怒痛惜的目光里,勒住了她的脖子——多么纤弱美丽的脖颈,有着白天鹅一样的曲线,仿佛我毫不费力,就能拧碎她的喉骨,“可是,我不接受。”
“不要杀她,都是我的错!是我放的蕨罗粉!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要杀就杀我吧!放了她!”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她却恍如未觉,没有去擦,只是紧张地盯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扼死了她的心上人,“我求你!求你了……”
“木姐姐!你不要求她!”我怀里的少女偏还十分倔强,不领情面,虽然害怕得小脸惨白,眼眶红透,却咬紧了嘴唇宁死不屈的模样,只是心痛的眼神牢牢地锁住了木小果,若不是我死死攥着她的下巴,也许真会咬舌自尽。
——呵,好一对苦命鸳鸯。
只可惜,我从来就不爱看那些痴恋歪缠的苦情戏码,也对主人公是男女还是女女不感兴趣,尽管她们的生死相许很真挚,但还不足以打动我。
不过,比起杀了她们,我有了更好的主意——只是,幸福的代价,你们可负担得起?
“吞了它,”我抛给木小果一枚浅黄色的晶体——那是凌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