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佯装没看见,勾起唇角撇开脸。
那些百姓在夏楚悦的劝说下,恢复理智,同时注意到隐在门内的龙希宁,立即有人惊讶地叫道:“是宁王!”
众人闻言一惊,忙不迭地跪下行礼:“草民见过宁王。”
龙希宁抿着唇走出来,向下人的备好的马车走去。
大家看到宁王虽冷着脸却没有怒不可遏,又看看跟在他身后的夏楚悦以及风飞这个发光体,暗暗惊奇,当王爷的就是不一样,他们平头老百姓遇到这样的事,打人骂人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可是人家宁王只是脸色冷沉,看来或许如宁王妃所言,她是被人冤枉的,否则宁王哪能那么冷静?
没看到宁王前,他们仍心存怀疑,真的看到宁王,看见他情绪还算稳定的样子,他们终于真正相信了宁王妃的话。
可是——冤枉了宁王妃,围堵王府大门,对王妃出口成脏,拿东西砸王妃……
天哪!一条条罪状罗列出来,他们才发现自己干了多少蠢事,若追究下来,每一条都能让他们蹲上大牢。呜呜呜,他们为什么要脑子发热跑到这里来?希望宁王妃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能够大人大量不计较他们的冒犯。都怪那个陷害宁王妃的奸恶之人,如果不是他把春宫图贴得到处都是,他们又怎么会看见?可恶!别让他们碰上,不然给他点颜色瞧瞧!
一群人暗暗祈祷几位大人物能够忽视自己这群小虾米,同时低咒那个使坏的人,等到夏楚悦三人坐着的马车拐过前面的路口,他们劫后余生般地松口气,连滚带爬地逃离王府。
且不说王府门前的老百姓如何,宁王府的马车穿过安静的街道,渐渐融入热闹的集市大街,嘈杂的声音传入马车内。
“真是世风日下啊!”
“可不是,堂堂王妃,居然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简直是给我们女人抹黑。”
“也不能这么说啊。看看这张勾人的小脸,这副迷人的身段,比小摊上卖的春宫图好看多了。”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看女人!色鬼,滚远点!”
“哎,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踢人啊!”
……
“听说这位王妃原来是郡主,她父亲是曾经那位赫赫有名的战神江王爷,没想到啊没想到,出身那么好的人居然自甘堕落。”
“白瞎了好身世,老天爷真是没眼,这种女人合该进猪笼,沉河里。”
“有好身世又如何?没父母教养的丫头,能好到哪去?要不是圣上看在已世江王爷的面子,就她那样,哪能嫁给宁王爷那么好的男人,有权有势有才有貌。”
“唉,只可怜了宁王,那么尊贵的一个男子,竟然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绿帽。”
街上的人聊着皇家秘辛,丝毫不知从马路中间穿过的一辆豪华马车里正是他们话题中的主角。
龙希宁皱了皱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贱民就会三说道四,自以为是。一个个像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真是放肆。
那些早就预料到的场面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令他畅快,相反,听着一道道咒骂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情绪仍在发酵,使得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风飞看到他这样,心里头警惕加深。而夏楚悦丝毫不知二人心里的相反,她只是奇怪于龙希宁的反常,按理说,龙希宁应该知道外头会出现的风言风语,早有准备,不至于愤怒至斯,更何况,被骂的是她又不是他,他黑着个脸给谁看?重头戏还没出现呢,他就先臭着一张脸,呆会儿可别气得脑冲血死翘翘。
眨了眨眼睛,夏楚悦无良地想着。
“嘿,你们知道宁王妃为什么爬墙吗?”
车厢忽然剧烈摇晃,猛地停下来,车内三人身子不稳,东倒西歪,风飞和龙希宁的反应极快,一个抓住窗框,一个撑在车壁上,另一只手却是同时伸向夏楚悦,一人扶住她的一条手臂。
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内则出现诡异的沉寂。
龙希宁和风飞互相瞪视,眼里满是惊异。
“放开。”龙希宁冷声命令。
风飞侧眸瞥了眼双方的手,轻轻一笑,“宁王何不先放?”
“呵!”龙希宁怒极反笑,“风国舅,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想要坐实你们两个的奸情,不必那么着急,本王这边就免了,你可以把表现的机会留到宫里。”
风飞挑了挑眉,眼尾微翘,眸光流转,含着浅笑,“多谢宁王的建议。不过看到佳人有难,风某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哼!油嘴滑舌!”龙希宁瞪着夏楚悦左臂上的那只大手,只觉刺眼无比,手劲不禁加大。
夏楚悦痛得皱起眉头,不耐烦道:“马车已停,你们可以松开我的胳膊了。”
风飞耸了耸肩,收回自己的手。
龙希宁看了风飞一眼,也抽回来。他轻咳一声,沉声问:“外面发生何事?为何停下来?”
“回王爷,前面的路口似乎出了事,路人把道路堵住了。”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尽快疏通。”
“是,奴才这就去。”
龙希宁板着脸,坚毅的眉毛向中间微拢,他似是无意般用眼角余光瞟向夏楚悦,只见她后脑靠着车厢壁,闭着眼睛,呼吸绵长舒缓,像是睡着了一样。她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夏楚悦,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啧啧,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什么事啊?”
“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