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枯蝶作为裴奕涵的正妻,是名副其实的主母,在这房中,除了裴奕涵就是她最大了,现在裴奕涵还给她再加了一个砝码,就算事情传出去,别人也说不出错处来。
枯蝶的对这连个通房的态度是既高调但又不极端,就权当用这件事来探探府中各人的反应。
那些对他们夫妻不利的人一定不会错过他们房中发生的每一件事,她就要等着他们慢慢跳出来,再想办法收拾他们,要是防守的太严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有结果?总要给对方发挥的余地嘛!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红裳和晚照两个终于满载而归了,抬着足足的四千两银子,一路走来,吸引了府内大多数下人的注意。
那些丫鬟,婆子,媳妇们,都伸长了脑袋想知道怎么回事,大多数人都认识红裳,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与长房大将军有关的,各个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有些等着红裳进了他们的院子,还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两个小妾先前受了一顿教训,这会,裴奕涵进宫去了,她们只好站在枯蝶身边立规矩,但枯蝶偏偏这么长时间没让她们说一句话,而是带着绿裳,晚照去了内间。
去干什么了呢?原来枯蝶让绿裳将这裴府数得上的主子都列出来,就是一个人物列表,再将相互的亲缘关系罗列出来,这样能够省下许多了解的时间。
可别说,绿裳这丫头真有身为一个情报人员的潜力,不但将各房的主子从老到小罗列出来了,就连各房的一些重要丫鬟,她们之间的一些关系也罗列出来了,
耗费了三个多小时,还没有弄完,红裳她们就抬着银子进门了。枯蝶早料到他们不会不给,因为丢不起这个脸。
“五夫人有些不悦,三姑奶奶只给了一千两银子。”红裳用一句话,就简单地概括了去要银子时,双方的态度。
“哦,五夫人为何不悦?”枯蝶记得那晚在洞房时,并未见到这位五夫人。
“听说五老爷在外边养了一个外室,将五夫人给气病了。这个探香好像是那位外室的妹子。”晚照将自己无意中听到的说了出来。
“哦,这样呀,那三姑奶奶为何只给了一千两呢?”枯蝶很满意这样的回答,简单明了。
“三姑奶奶说她只有这么多,要是大少奶奶您非要三千两,就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孤儿寡母?”
“三姑奶奶的夫君去了,三姑奶奶不得婆母大人的喜欢,就带着表少爷们回到裴家住了。”
原来是个寄人篱下的,倒是尽做不靠谱的事情,想起今个敬茶时她说的那话,别说这样的人,她婆婆不喜欢,就是一般人都不会太喜欢。
如果不是先去了五老爷那里拿到了银子,三姑奶奶恐怕舍不得出一两银子,看来,以后对付三姑奶奶,就要从钱财入手就可以让对方撕心裂肺。
只是这样一个人,哪来的勇气跟她叫嚣?
“你们的嫁妆银子都在这了,以后你们的吃穿所有用度都从这里面出,现在说说吧,谁打算住西厢房?”枯蝶没有继续在送银子的人身上纠缠,而是带着几个丫鬟来到了外间。坐下,静默片刻才开口。
别说,这四千两看起来还不少,明晃晃的。不仅枯蝶看着明晃晃的,这两个通房也看着明晃晃的。
两人的眼珠子一直盯在这银子上,不过留春眼中的光彩明显没有探香的亮,她是三姑奶奶送来的人,只有一千两银子,只有探香的三分之一,根本就没有趾高气扬的资格,此时,听到枯蝶的话,眼中的光亮也黯淡了一些。
银子少,她就没争的资格,可如果不争一下,又落了三姑奶奶的体面,只好硬着头皮道:“婢妾的嫁妆少,实在不敢争,也争不过。”
“哦,既然你不愿意争,那好,就让王氏住西厢房,至于你吗?从此之后,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与大少爷的面前。记住,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这可是你自己先放弃的。”
枯蝶此言一出,就见探香的脸上满是喜色。留春脸上却满是惊色。
留春的这点小心思,枯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口中说的好听,说不争,可从一见面起,她都要跟自己这个正妻争上一争了,更别说其他通房了。
如果这个留春真的是不得已才来当通房的,又安分随时,那她不介意将来为她找一个好的出路,但如果天生就是那种不安分的,想着攀高枝,既身份不够,又奢望富贵的那种,就别怪她给她难堪了。
“婢妾知道错了,请大少奶奶再给婢妾一次机会吧。”留春一听,有些慌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故意退让,就让枯蝶的戏唱不下去,可没想到,这大少奶奶一句话,就要将她永远打入冷宫去。
讨要嫁妆的事情,她们虽然当时跪在门外,可是大少爷在里面,他既然没反对,说不定这就是大少爷的意思,如果她现在一点都不争,那在大少爷面前还有什么机会。
更何况,探香与五老爷有那么一层关系在,不像她,三姑奶奶也是个不能完全依仗的。
“——机会,你不是要放弃吗?如此出尔反尔,可见你的本性,罢了,看在你新来的份上,我这个做主母的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王氏,你可——还有异议。”
“婢妾一切听大少奶奶吩咐。”探香哪里还敢有异议,这时,她早就不敢小看枯蝶了,惟恐一个出言不慎,她也落到被打入冷宫的下场。
“那好,绿裳,从一百两起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