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的院子格局和裴老祖宗的差不多,但是整体上给人感觉整洁,严肃了许多,院子里虽站着许多人在等着,却没有人大声说笑,下人的穿着也是以素净为主。
裴奕涵跟着枯蝶进到院子之后,同样有丫鬟进去禀告,其余人站成一排,很整齐地问好,虽然也是一脸笑意,但显得没有那么随意,反而有点刻意,除了问好之外,她们都住了嘴,并不说太多的讨喜话。
这种氛围跟她原本想象中的大家族的那种大家长的氛围差不多,只是不知这裴老夫人为人怎样,好不好相处,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裴奕涵的亲祖母,不至于过分刁难自己吧。就算是刁难她也不怕。
跟着裴奕涵进到了房子里,先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外厅,上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两旁摆着两把椅子,沈老夫人跟沈老国公就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在这里需要作一个简单的介绍,裴家的祖上曾封为国公,世袭,裴老祖宗的夫君在世时曾官居当朝一品宰相,因此人们通常称作裴相爷。
到了裴老夫人的夫君也就是裴老祖宗的儿子时,因为官位直到了四品,所以,就按着爵位来称呼他为裴老国公。
至于裴奕涵的父亲因为军功却被封为侯爵,所以,外边的人多半称他为裴侯爷,裴奕涵的职位是大将军,外边的人就称呼他为裴大将军。
总之,这一家子的职位和封爵五花八门,这府邸的名称既不是国公府,也不是相府,更不是侯府,将军府,只写了简单的一个‘裴府’。
如果人们提到‘裴府’想到的绝对是这里,而不是任何一处门前挂着‘裴府’两个字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裴府’也变成了一个专指名词。
除了裴老国公与裴老夫人坐在正中之外,旁边还摆了许多椅子,左右两边几乎坐满了人,这还不包括那些站在身后与身旁的。
枯蝶不动声色地一眼扫过去,还看到了几个小萝卜头,都是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孩子,穿的也漂亮,长的也可爱。但都站在父母的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她,却没有随便吵闹,大声撒娇的,
从看到的这些,枯蝶就可以感觉出裴老夫人是个特别重规矩的人,当下敛下眼眸,行走之间,尽量遵循红裳,晨曦她们曾经做过的规矩样子。
枯蝶本就是现代人,对那所谓的‘七姓’豪门世家只是抱着一种好奇研究的态度,却没有这个时代人的那种敬畏之感,所以,虽然现在厅中的人很多,她却显得落落大方,本来人就生的美,行走之间,脚下生莲,并不给人小家子气的感觉。
尽管如此,枯蝶却发现裴老夫人的脸是绷着的,并没有带多少笑意。
“瞧,这元哥儿的新媳妇,虽不是咱们‘七姓’出身,这举止一点不比咱们家的姑娘们差。”只听声音,枯蝶就知道这是昨晚在洞房中见到的六夫人。不知道她在此时说话,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是吗?那六婶回头是得好好教教七妹妹的规矩。”原本走在一边装酷的裴奕涵此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当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时,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了一句让六夫人吐血的话。
枯蝶不会理会,也不能理会,却很享受此时裴奕涵为她出头的模样,在她的观念里,男人最好是顶天立地的,是遇事能够回护妻子的,怎么办呢?她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有点欣赏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了。
不过他口中的七妹妹是什么人?为何有些人的眼中出现了嘲讽之意呢?就连那六夫人也哑声了。
枯蝶不好去看六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明了裴奕涵话中的含义,但厅中其他人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六夫人的嫡女在后花园假山处与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厮拉拉扯扯,被裴老夫人当场撞见,这件事让六夫人在很长时间内抬不起头。
“这规矩是不错,只是这身子骨看起来怎么有些单薄,恐怕子嗣——”又一个女人插嘴了,这女人好像是裴家的那位姑奶奶。
枯蝶闻言,心道,又不是母猪,非的长的白白胖胖的才能下崽,但此人说话实在恶毒,这而古代女人进了婆家,最重要的无非是两件事,丈夫和孩子,这女人说这意思不是明着说,她的身子骨对传宗接代有影响吗?
一个不能多多开枝散叶的孙媳妇自然不会在老人心中的地位不会太高,尤其还出身低微。
“大少奶奶的身子只是初来水土不服罢了,比起那些没有福气进咱们裴家大门的,她这身子骨是没人能比的上的。”这次还没等裴奕涵开口,反驳的是裴三夫人。
当下没有人敢随意开口了,谁都知道裴奕涵克妻,如今,这个硬是没被克死,当然是其他的不能比的。
裴老夫人与裴老国公的脚下放着两个红色的跪团,裴奕涵携着她的手拜了下去。
“孙儿孙媳拜见祖父,祖母。”两人连磕三个头之后,有一只托盘递到了枯蝶的面前,上面放着两个茶盅。
然后裴老国公倒是痛痛快快地喝了那茶,到了裴老夫人那里,她却端着茶盅好一会不动,片刻后才说:“你能嫁进我们裴家是两家的福气,以后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不懂得回头派个人去教教你,只盼你们小夫妻过的好就是福了。”
裴老夫人终于喝掉了那盅茶,可这话说的明显没有裴老祖宗那么中听。什么叫以后该守的,不懂得回头派个人教教自己。
给裴老国公和裴老夫人敬茶完毕之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