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说的是。”李琦柔不舍的看了看这些成色上佳的布料,柔美的脸庞划过一道失落,像是一滴墨进入了水池,令人心中渲染开一大片怜惜之情。
李琦柔本就美的娇柔,再加上这种表情更是让人心里心里痒痒。蓝白色的长裙和头上的成色不佳的玉簪虽然破旧无比,可李琦柔的美貌依旧不减风姿。就连李琦吟身为女子看到的时候都划过一丝不忍,更不用说是李府外那些皇卿贵族的公子哥们。
若不是庶女的身份是个累赘,恐怕来李府为李琦柔提亲的人儿不会比李琦倚少,中原第一美女的称号归谁也是有待考量。
“哼!一副狐媚的模样。”李琦倚本来是在细细的抚摸着夜宿流光的,看到李琦柔的表情时忽然脸色一变,轻声啐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是足以让一圈人听的到。“下贱胚子,也不看看什么德行,还真当自己是李国公府里面的小姐了。”
若是要比美艳,京都里面谁又能敌得过李家二小姐?清晨用花茶洗颜,花钿首饰都是用十足十的金锭子做的,穿着的桃红罗群上的颜色都是用数百朵开得最艳的牡丹中提取出的颜料染上去的,日日山珍鱼翅漱口,燕窝阿胶暖胃,这派风头,中原第一美女的名号也没有算是白给。
可是褪尽铅华后,人前人后风光正浓的李二小姐是否还是这么艳丽就无从得知了。李琦柔这般清丽出尘的气质正是李琦倚这辈子穷其一生也没有办法得到的,自然是一直怀恨在心头。
李二小姐讨厌李四小姐貌美,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别说一帮李府亲眷,就连下人们一个个也看在眼里,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李琦柔说话。
李琦柔没有想到李琦倚会在众人面前这么毫不留情面的诋毁她,一下子眼圈红了一大半,也不敢反驳,只能委屈的站在那里偷偷抹眼泪。
“吕四娘的绣品虽好,也不是谁都可以穿戴出这份气度的,若是穿的失了风范,岂不是成了麻雀装凤凰的笑话?就为了那么几匹布匹就坏了你们几个的姐妹情,可真是得不偿失!”李律冷眉一扫向李琦倚,“都是一家人,二妹妹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呢?若是让父亲听到,恐怕又要责怪嫡母教管不严了。”
李律这话语暗含警告,已经隐隐露出威胁的趋势。李琦倚听了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在赵氏的凌冽眼神下也只能应声说了声“是”。
对于这个大哥,年纪轻轻就已经露出了一派威严,可是说是李潇和老夫人的心头肉。作为李家子嗣唯一的继承人,别说李琦倚,就算赵氏也是怠慢不得他。索性这几年来李律一直跟赵氏这边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的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被李琦倚一搅局,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四小姐以为如何?”一片静寂中,秦婉对着李琦吟淡淡一笑,眸子里面有着不明的光。“四小姐是否赞同二小姐的分法?”
“姐姐说的自然是极好的。”李琦吟露出温顺的笑意。
“怎么?连四小姐也觉得李二小姐的分法不错?”秦婉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杯子,似是随意的看向了李琦吟。
李琦吟向着秦婉微微一俯身,“秦姑姑是执掌过后院之人,自然比起我们这些姐妹们更加明白事理。琦倚一个小小女子,不敢在姑姑面前班门弄斧。尊卑礼仪不可乱,二姐说的句句在理,琦吟自然是没有道理反驳的。”
“那便好了,流莺,找人将这些布匹搬去我的红苑。”李琦倚把玩着手上的指甲,张扬的一笑,“这些布匹一匹匹都价值万金,当真是要感谢秦夫人。”
秦婉也笑,“不过是些小小的心意,李二小姐和夫人喜欢便是。”这二小姐好不知趣,分明是谢,可这眼里脸里那里有一丝一毫的谢意在?如此张扬跋扈,简直不像是个大家闺秀里出来的。
“慢着!”李琦吟忽然厉声对着搬运布匹的奴婢大喝,“你们这些奴才可真是蠢笨,一个个都已经是在李府干活过好几年的老奴了,怎么还分不清院子在哪里啊?”
流莺一直呆在李琦倚的身边,在一群下人里面是顶出类拔萃的,听到李琦倚的辱骂当场便又些不服气,“四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小姐的红苑就在对面,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哪里是走错了?分明是四小姐你记错了!”
“我记错了?!”李琦吟冷哼一声,“老夫人的梅园分明就是在左边,你们都往右边走,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客人送的礼品自然是应该先尊后卑,求老夫人定夺后再分给各个主子。你们直接就把布匹送到二姐的红苑。这不是摆明了给二姐难堪吗?”
众人这才懂得了李琦吟唱的是哪出,李琦倚的脸色微变,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李琦吟没有说话。
“二姐是最注重尊卑的人,早就说了要先母后女,先尊后卑的挑选布匹,自然是应该老夫人在先。更何况李府家规上也写了,所有客人送上的礼品都要计入仓库,报给当家主人听了之后才可以拿走。你们这样子随意搬运布匹到红苑,不是让二姐陷入了不义不孝的地步吗?你们这群奴才究竟是用意何在?”
李琦吟说煞有介事,披头就是将这些奴才骂了一顿。好一顿生骂后,才转头向李琦倚,“若不是我们都知道二姐不是这样的人,岂不是要掀翻了家里。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点把布匹搬到梅园去?”
搬运布匹的奴才多半都是李琦倚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