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从来没完整地看完过一部?”他不相信地追问。
我点头:“我一般都会在看到四十分钟的时候睡死过去,直到电影结束才被人叫醒。”
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前和何默天去看的时候也会这样?”
我愣了一下,笑了笑:“我就和他去过一次,而且从头睡到尾,因为我那天本来就不想看恐怖片……”
“堂姐,你们太不尊重我了,在这里腻腻歪歪地说个不停,吵死了。”白悦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起身猫着腰坐到了华简的另一边。
我无语。
程乔沉默地望了我半晌,转过头也不说话了。
我把爆米花往他怀里一塞:“好了,先让我睡会,放下一部的时候再叫我。”
说完我就往后仰头,靠在了椅背上,虽然这姿势有点不舒服,不过勉强可以打盹。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屏幕里站着一个只剩半边血肉模糊的脑袋的……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在砍人。虽然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着很泄愤,不过这视角……好像有点奇怪啊。
左耳突然传来轻微的痛感,像压到了什么东西,一股爆米花的甜味混合着牛奶沐浴露的味道隐隐约约地钻进我鼻子。我怔了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头竟然枕在了一样很有弹性的物事上,我猛地坐直身子。
“阿耀你这么快就醒了?”程乔抿唇笑了笑,轻声开口。
“我不是靠着椅子睡的吗?怎么变成靠你肩膀上了?”我愕然地摸了摸自己有点僵硬的脖子。
他认真地回答我的疑惑:“是阿耀睡觉不老实,刚开始还好好地靠在后面睡,结果几分钟后身子就开始往右边歪了过去,我怕你的腰会扭到,就把你扶正了。没想到才过了一下子,你又往那边歪了过去,连续把你扶正五次后,我没办法了,只好把你的头扶到我肩膀上。”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啊。不过在家睡觉的时候我每次醒来姿势从来没变过,连我妈都说我睡相老实得不得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我没说完,只是讪笑一声。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再老实的睡相碰到不老实的人也只能任人摆布。”
我转头看向华简,小声问他:“你什么意思?”
“阿耀,”程乔戳着我的手软软地撒娇,“你把我肩膀睡得好酸,帮我捏一下好不好?
我一颗心瞬间化成了一滩蜂蜜,顾不得华简的回答,连忙转身帮程乔捏肩膀:“这个力度合适吗?要不要再加重点?”
他一脸满足地看着我:“这样刚好。”
“刚刚真是太抱歉了,居然在睡觉的时候对你下了毒手,其实你可以直接让我扭到腰然后自己醒来的。”我诚恳地建议道。
“那当然不行,打扰阿耀的美梦是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一件事。”程乔振振有词。
我咬唇看他,情不自禁地说:“小乔你真是太可爱了。”
他望着我抿着唇笑。
“无耻。”华简低声道。
帮程乔捏了一下肩膀后,放映厅里突然整齐地响起一片抽气声,我转头看向屏幕,才发现又到了一个屡吓不爽的场景。
空旷的房间里除了基本摆设什么都没有,连人都不见一个,没有脚步声,没有配乐,安静得可怕,除了人的喘气声。
放映厅里的气氛被电影带动,全场都变得很凝重,隐约还能听见低低的抽泣声。
“阿耀,像这样的场景,会怕吗?”程乔眨了眨眼。
我一瞬不瞬地望着屏幕,半晌才说:“这部我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