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陈阿娇。
陈阿娇心思善妒,往日里最多和自己吵几句,再不济打打骂骂宫女内侍,刘彻好几次也就这样糊弄了过去,但他哪料到,陈阿娇竟有一日给了自己这么大的脸子。
刘彻顿时怒不可遏,劈手将桌案上的竹简笔墨全都扫到地上,一个皇后想处置什么宫女还不是小事情,可这个宫女是刘彻刚刚看上的,没过几天就死了,不正是不给刘彻的面子么,刘彻也没想到底是惋惜一条性命,还是觉得自己被打的脸疼而生气。
只不过刘彻怒归怒,但是现在正是登基之初,如果贸然和窦家翻脸,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想要发怒而不能怒的感觉,让刘彻心中分外的憋闷,将殿里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内侍和宫女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刘彻发了怒,好几天不踏入椒房殿一步,但是刘彻不知道的是,他不来椒房殿,嬴政反而高兴。
有想要攀上阿娇皇后的宫女,偷偷的给嬴政嚼舌头说道:“娘娘您可不知,您解决了那个骚蹄子之后,皇上有多生气,还说什么那是一条性命呢。”
嬴政自然听出宫女在煽风点火,只不过他不怕这些,毕竟刘彻有求于人,也不能如何,况且了,为了一个宫女还真能把皇后怎么了么?
嬴政哂笑道:“一条性命?皇上何时如此妇人之仁了,一条性命能堆得起万里江山来?若真有生气的时候,还不如多看几个奏本。”
那宫女道:“娘娘您对奴婢说说也就行了,可千万别和皇上较劲呢。”
嬴政更是冷笑了一声,道:“对你说?我此刻说的出来,必不怕别人去听。”
他说着,眼睛扫了一眼椒房殿上的宫人。
众宫人撞见皇后娘娘冷漠的目光,均是低下头来不敢对视。
哪个宫哪个殿里没有眼线呢,无论是别人安□来的眼线,还是自己安插出去的眼睛,在这个未央宫里总是数不胜数的,椒房殿自然也有,嬴政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这些话,本身就是说给刘彻听的。
刘彻果然很快就听到了阿娇皇后原封不动的话,这再明显不过了,自然是示威,是较劲。
刘彻觉得陈阿娇自从做了皇后之后越发的骄狂了,而且似乎是明知道自己动不了他,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其实他感觉的没错,不过并不是自从当了皇后之后,而是刚刚好的,从新婚之夜开始,阿娇皇后就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发脾气撒邪火,一哭二闹的小女子了,他是嬴政,一个功绩无人能及的帝王。
刘彻心里又添了一堵,正着时候,却听内侍禀报道:“陛下,馆陶大长公主请求进宫陛见。”
馆陶大长公主是陈阿娇的母亲,骄纵的秉性并不比陈阿娇小,而且她一项地位高,骄纵惯了,况且现在又是帮助新皇登基的功臣和恩人,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刘彻并不愿意见她,挥手道:“朕正忙,请大长公主回见。”
内侍道:“大长公主说,还有另外的人,也求陛见。”
嬴政睡了午觉,他自从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阿娇皇后之后,一下清闲了下来,往日里要想着并吞六国,要想着北击匈奴,还要想着各种各样的琐事,如今一下子可以说是无牵无挂,竟然有些无所事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变回统一六国的秦王嬴政,但是眼下倒是有一件事显得分外的重要,那就是因为嬴政亲眼看见了阿娇皇后的悲惨收场,如今自己变成了这个人,那就要替他理一理命格。
嬴政睡着觉,梦到了自己还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君王,大将军王翦又送来了大胜的捷报,嬴政喜不自禁,却在这个时候,王翦忽然抬起头来,恭敬的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嬴政很多年来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惊醒,那还是当年做质子的时候才明白的感觉,他猛的从榻上坐起来,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一旁侍候的宫女赶紧过来扶起嬴政,嬴政缓了会神,甩开她的手,坐起来。
有侍女过来道:“娘娘,馆陶大长公主来了。”
嬴政眼眸动了一下,这些日子他虽然觉得清闲,也是相比较自己以往,这个阿娇皇后的日子确实太清闲了,但是嬴政也查阅了很多事情,毕竟要在这未央宫里挣扎求存,自然也要知己知彼。
嬴政看到记录馆陶大长公主竹简的时候,不禁有些沉思……
馆陶大长公主是先皇的胞姐,地位自然不同凡响,不同凡响的地位也促使了她骄纵跋扈的秉性,众人都传说窦太主家里住着一个卖珠人的儿子,今年似乎才十八岁,不仅是生得,就连行事作风也十分温柔,窦太主喜爱这个人的颜色,和他一起骈居,出入厅堂犹如夫妇一般。
因为窦太主的宠爱,很多达官贵人都愿意和这个人来往,还尊称他一声董君。
嬴政当初看到这些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因为他的生母,也是这么一个人物,当年欺骗嬴政说宫里的风水不好,想要搬出去,结果嬴政那时候年纪还轻,就信以为真,哪知道没过几年,自己的母亲竟和一个假太监给自己添了两个野1种弟弟。
就算嬴政将这个人车裂,就算嬴政亲手摔死了两个孩子,也难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他的脸面和国家的脸面,全被自己的生身之母丢得一干二净。
在那种时候,嬴政还奋力的想要亲政,而自己的母亲却联合了外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