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公子居然当众向楚家千金道歉,承认自己当日失言,这样劲爆的大消息震惊了整个安宁,甚至已经把逍遥王那些旖旎的传言给渐渐冲淡。
砰——
白瓷印花茶杯被楚清狠狠的砸在桌面上,引得正在打扫房间的丫鬟名柳和翠翠都放下手中动作,向她看来。
见到自己的小姐一脸阴郁的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模样,翠翠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门边,一溜烟提着小木桶就离开了是非之地。而名柳虽然模样也有些怯怯,但最终还是忠心战胜了恐惧,踩着小碎步,慢慢靠近楚清。
楚清心中冷笑,凤眸中的眸光电闪雷鸣:‘好一个天下第一公子,我道他为何如此轻易便妥协道歉,原来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好算计,好才智。’
之前,楚清让水千流道歉,为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借水千流彻底解决楚家的留言。没想到,如今等她醒悟过来,才发现,对方居然将计就计,借向她道歉,也抹去了逍遥王身上的脏水。
这样一来,水千流无疑告诉了她两件事,第一,他已经看破了她诬蔑逍遥王的用意;第二,他以此来解决留言,这件事就此作罢,告诫她借逍遥王生财之事可以收手了。
凤眸微眯,那副慵懒姿态,更显几分媚态,只是如此成熟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少女身上,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楚清喃喃自语:“他如此关心逍遥王之事,这天下第一公子,和这天下第一纨绔之间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小,小姐,你没事吧?”这时,名柳已经靠近,小心翼翼的开口。
转眸间,楚清已经恢复常态,见名柳询问,便站起来,理了理群上有褶皱的地方,淡淡的道:“名柳,陪我出去一趟。”
“又出去?”名柳失口。她大眼中满是惊讶,自从小姐大病之后,似乎很喜欢往外跑,不再像以前,每一次出门前都会考虑、犹豫再三。
楚清微微颌首:“若你不想去,便留在家中。”
“奴婢要去!”名柳急急的将手中拿着的抹布放在桌子上,双手拍了拍衣服。她是楚清的贴身丫鬟,又怎可不陪在小姐左右?
“走吧。”楚清双手背在身后,大步领头向房外走去。名柳跟在其身后,暗中打量楚清的背影,心中对小姐变化的疑惑让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从侧门而出,却没有注意到,在路经花园之际,在那长廊屋檐下垂站着的一袭青衫。
楚正阳并未开口喊住欲出门的女儿,只是眉头有些紧皱,那深邃的眸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这一次,楚清出门前并未乔装,但也没有涂脂抹粉,刻意打扮,虽说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走在人群中,也没有那么明显而突出了。
最主要的是,在进入大街时,楚清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今天的这条安宁城主街道十分热闹,人们都纷纷往这里赶,好似要迎接什么人一般。
楚清眉梢一挑,顺手拉住一位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妇女,问道:“请问大婶,众人如此,是为何?”
被拉住的妇人,先是一愣,当看清楚楚清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时,神情又晃了一下,喃喃的回答:“是柳州的新科状元返乡,路过安宁,大伙都去看热闹,一睹状元风采。”
“多谢。”手一松,楚清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原来是那姓文的回来了,一路从都城建宁而南下,恐怕所过城池都是夹道欢迎的吧。
毕竟是当今南楚皇帝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又是吏部尚书的乘龙快婿,这样的潜力股,怎会不是这些地方官员极力迎合巴结的对象?
此时,楚清已经带着名柳进入了人流之中,她将自己掩藏其中,就是想看看,这个两世都欠了她的男人,如今是何等的风光。
楚清踮脚远眺,城门前,安宁城的父母官早已经等候,那些敲锣打鼓的官家班子使劲的吹打着,好不热闹。
前来看热闹的安宁城百姓都挤在道路两边,城中的衙役拿着未出鞘的大刀大声喝着,维持着现场秩序。楚清夹在人群之中,名柳护在左右,防止在挤碰中,小姐被人撞到,真有一种随波逐流的感觉。
很快,就有马哨返回禀报,说状元高马已到城外。那安宁父母官赶紧整理自己的官服,率领着各个小吏,准备迎接。
这一幕,落入楚清眼底,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前世,邝田廷期盼着她死的狰狞笑容再次浮现于她眼前,她胸前的血红,染红了双眸。
仇人再见,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之前,楚清设想过,可是当这一幕真实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居然可以这般平静。
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那两世一模一样的男人坐在马上,面泛红光,好不得意。
远远的,与安宁城的父母官寒暄客套一番之后,他再次上马,队伍开拔,由那安宁城的官员们前呼后拥的沿着大路而来。
“这就是新科状元啊?果然是生得好俊秀,难怪被尚书大人看中,招为女婿。”
“难得难得,不仅人长得风度翩翩,清新俊逸,温文尔雅,而且还有着如此才华,真是人间龙凤了。”
“真是生儿当如文状元,不仅光宗耀祖,还令人艳羡。”
赞美之声不时传入楚清和名柳的耳中,好在周围没有人将楚清一并牵扯进来,许是担心在这样的场合乱嚼状元爷的舌根,会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