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一队车队,在驿道上,快马疾奔。
马上之人,都面容冷峻,眉宇间却有掩不住的疲惫。被护在中间的黑色马车,驾车之人,扬着长鞭,不断的抽在拉车的马匹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为的,就是能让车再快一些。
这急匆匆的车队,正是楚清一行人。
半月前,她正准备返回南楚时,却意外的接到了逍遥王府中阿福的传信。
信中所说,赵晟颢返回建宁之后,在一次暗杀中,不慎受伤。原本伤口并无大碍,却不料杀手在兵刃上涂毒,那毒药十分猛烈,让赵晟颢当场就昏迷了过去,药石无效,至今未醒。
此事,都已经惊动了圣上,只知龙颜大怒,下令全国缉凶。
这样的事,楚清并不怀疑阿福是故意骗她。因为,赵晟颢知道她的性子,若是如此骗她,只会导致两人渐行渐远。
所以,楚清在接到传信之后,便告辞离去。
无论高枳佑如何挽留,都没有再耽搁一夜,连夜从黑池城出发,而扶苏则被留了下来。
星夜兼程,几乎没有浪费片刻时间,半月后,才进入南楚地界。
“吁——”徐冲勒住马缰,使马停了下来。
大队也随之停下,无论人马都有些气喘吁吁。特别是那些域外的护卫,气色更差。
徐冲掉转马头,拍马来到马车旁,正好醒蓉撩开窗帘。
“主子,前面就到了岔路口,北边一条,可直达建宁,南边一条,则是往安宁方向的。”徐冲骑在马上,抱拳躬身。
少顷,平淡中隐藏着一丝焦急的声音飘出:“你抽出几人几骑,与我一起北上建宁。剩下的人,护送宇文公子和洽丝丽小姐,返回安宁。”
徐冲领命而去。
醒蓉将帘子放下,继续在车厢中快速收拾行李。
楚清绝美,清丽的脸上,此刻也显得有些憔悴。只是,这分憔悴,不减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更添了种我见犹怜的风姿。
她早已穿上轻便的骑装,身上也披上了遮盖容貌的黑色斗篷。清幽的眸光看向幼荷,对她吩咐:“你回到安宁之后,与立即调遣货物,送到北韩,然后再返回河西,向我父母报个平安。还有徐冲等人返回金银楼时,记得通知慕白完成手中事物之后,前往黑池城,接替扶苏任务。”
幼荷重重点头,并未强留在楚清身边服侍。
这边嘱咐之后,楚清才带着歉意的看向宇文桑和洽丝丽二人:“宇文,洽丝丽,抱歉了。这一路,让你们跟着一起颠簸。好在,接下来的路程,你们可以放缓一些,到下一个城市,也可以休息安顿之后,再继续前行。”
“楚清,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为什么要说抱歉?”洽丝丽拉起楚清的时候,蓝色的眼眸里,也有些担忧。
宇文桑并未说话,只是灰褐色的眼眸中有掩不住的关心。
他们自然是知道赵晟颢那边出了意外,作为朋友,他们也很想一起去看看。可是,楚清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因为,此时的南楚都城,定然是风云暗涌,她不希望这两人无辜卷入。
洽丝丽的温言细语,让楚清倍感温暖:“谢谢你们。只是这一次,无法送你们离开南楚了。下一次你们回来,我一定去接你们。”
“清清,你不用分心挂念我们。见到逍遥王,请代我们向他问好。”宇文桑柔声的道。
楚清含笑点头。
“楚清,你要保重,逍遥王不会有事的。”洽丝丽说着,倾身向前,抱住了楚清。
楚清清丽的脸上,露出绝美的弧:“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你们一路保重,下次见面,我们再把酒言欢。”
几人简单的道别之后,便在岔路口上分道扬镳。
为了赶路,楚清放弃了马车,而是与醒蓉一起骑马而行。保护楚清的十位浮屠卫,都是徐冲精心挑选出来的。
这十人,当年在北疆时,从未在京城露过面,且未接触朝廷官员,陪着楚清过去,也不怕会被人认出来。
楚清等人离去之后,徐冲按照吩咐,将大队行进的速度缓了下来。这时,一直赶路的众人,才得以稍事休息。
南楚都城,建宁。
逍遥王府位于皇城之中东面,占地千倾,规模庞大,气势磅礴,与皇宫邀相眺望。
只要是南楚人,没有人不知道逍遥王。只要是建宁人,就没有不知道逍遥王府,就相当于第二个皇宫,无人可以亵渎。
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个逍遥王府,从赵晟颢十岁以后,几乎每月都会有杀手光顾,对方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他,更多的是为了折磨,一种病态的折磨。
世人只知逍遥王纨绔成性,霸道蛮横。却不知道,他终日过着的就是这种暗杀的生活,十几年来,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却不想,一次不经意,还是着了道。
逍遥王赵晟颢被刺杀,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
这消息,一传入皇宫,南楚的皇帝赵琮顿时大怒,不仅下令封锁全城,全国缉凶。更是连夜,带着御医,来到逍遥王府,亲探逍遥王的病情。
据说,赵琮在逍遥王身边守候了三天三夜,才在皇后的跪请之下,返回皇宫。
临走时,却下了一道诡异之极的命令。
派大皇子赵晟熙封锁全城,捉拿凶手。病秧子三皇子赵晟皋负责保护逍遥王府的安全,而二皇子赵晟乾,却作为两者间的调度。
既负责缉凶,又要找出良药,救醒逍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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