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杨丰便和他老丈人带着一帮新招募的雇员飞往上海,刘海宁本来就是商界名流,现在更是举足轻重,他的到来在上海引起的轰动甚至远超杨丰,一大帮已经不问世事的老家伙纷纷涌了出来,各种各样的应酬把杨丰的时间排得满满的。
他可不是杨丰,杨丰虽然跟国舅爷颇有交情,但实际跟官场上层并无太深交往,这是一个需要时间沉淀的圈子,但作为北洋时代的国会议员,刘海宁的人脉就远不是他能比的了,寓居上海的那些政坛元老,没有几个不跟他有点交情的,这些家伙一个个身份尊崇,能量巨大,随随便便拉出一个连光头佬见了都得躬躬敬敬。
“鼎丞兄,你我一别也有十年了吧?”刘海宁很感慨地对面前的老者说道。
他面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元老中的元老,监察院副院长丁惟汾,蒋家天下丁家党,当年也是显赫之极,不过现在作为北方党员的首领,跟光头佬为首的南方系统也不是关系很好,不过跟国母为首的左派,还有汪帅哥一帮也不是一路。
“十年一晃而过,为兄已经老朽了,老弟你可是正当盛年呀!”丁惟汾叹了口气说道,他当然不会简单指两人的年龄。
“鼎丞兄何出此言,新吾兄不过比你差三岁,现在不一样正干劲十足,把个火柴厂建设得红红火火。”刘海宁指着一旁的张新吾笑道。
“刘老弟你这是笑话我呢?我那小火柴厂再怎么折腾也没法跟你比,你现在随便拔根汗毛都比我大腿粗,不过说起来也多亏你这位未来的乘龙快婿。如果不是他的保安队刹住日本人走私的气焰,说不定我那里早被他们搞破产了。”张新吾看了看一旁装好孩子的杨丰说道。
他是天津丹华火柴厂的董事长,不过在日本走私货冲击下处境艰难,现在正在上海跟刘鸿生商议联合。
“晚辈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杨丰一脸谦虚地说。
“听说杨贤侄正准备在重庆建钢铁厂?”丁惟汾问道。
“对,我准备在重庆复制一个新的工业园。只不过和丰台工业园不同的是,这个工业园将以重工业为主,您也知道现在中日之间形势紧张,恐怕终究难免一战,北平离前线太近了,安全性很难保证,而重庆就非常适合作为大后方了。”杨丰说道。
“如果国人都有你这样长远打算就好了,可惜却多是鼠目寸光之辈。”丁惟汾感慨地说。
“伯父之意,是不是指最近南京对晚辈的非议?”杨丰笑着说道。
光头佬早就惦记重庆,借剿匪的机会。贺国光率领的一支参谋团,现在已经进驻重庆,杨丰突然冒出来,而且迅速和川中诸侯纠缠在一块儿,的确有点让光头佬措手不及。
“其实晚辈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我是一个商人。怎么赚钱怎么干,北平现在需要的钢铁越来越多,如果全靠进口那岂不是白白便宜外国人?我有资金,有技术,有市场,钢铁厂是必须要搞的,如果我在北平把石景山钢铁厂接过来,相信谁也不会说什么,可如果真有保不住北平的那一天,把一座钢铁厂留给日本人。那我就成民族罪人了,北方哪里都不安全,唯一可以确保安全的只有重庆,我不去重庆建还能去哪儿建?”杨丰说道。
“你这么不看好中日之间的形势?”丁惟汾皱着眉头说道,听杨丰这意思,真要打起来不但上海,连南京甚至武汉都不保险。
“伯父,日本的军舰能开到哪儿,他们的军队就能打到哪儿,您觉得我们的海军能在长江上挡住他们?”杨丰淡淡的说。
丁惟汾不说话了,他也是日本留学出来的,自然明白日本海军的优势有多么巨大。
“新吾兄,我这次来上海,可是专程为你来的。”刘海宁看着张新吾说道。
张新吾看了看他再看看杨丰,看起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年的石景山钢铁厂你没有完成,留下一个终生遗憾,有没有兴趣在重庆完成呢?杨丰的生意现在很大一部分都在国内,再说他对钢铁也一窍不通,而炎黄实验室因为保密限制,也不能派人出来帮他,现在只能来请你提携一下了。”刘海宁说道。
“张伯父,如果您能到重庆帮晚辈主持钢铁基地的建设,晚辈愿意将一种高档防风火柴的技术相赠,这项技术我很快就会向欧美各国申请专利,到时候连技术带专利权一起相赠,其实丹华火柴厂现在已经完全步入正轨,根本不需要您亲自盯着,至于经营方面您完全可以放心,天津就在咱们家门口,我难道还会眼看着它受日本人欺负?
另外我还可以将整个钢铁集团百分之二的股权相赠,在您担任总经理期间,每年可以得到总利润百分之五,倒不是晚辈吝啬,而是这家钢铁集团并不是我自己的,我名下只有一半股权,另一半在川中诸侯手中。”杨丰说道,这一点不可能保密,所以他也没准备保密。
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一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火柴厂,对于张新吾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是有点浪费了,这时候中国资本家们的国家意识,远远超过他们的那些后辈,一想到自己将要为国家建一座重工业基地,自然是意义重大。
“刘老弟和杨贤侄如此盛情相邀,老朽要是再推脱,倒是显得不尽情理了,这样吧!我先去帮你们把钢铁厂建起来,等走上正轨后再另选贤能。”张新吾说道。
事情说定杨丰就放心了,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