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做的牛肉汤已经这么出名了吗?赶紧上来殷勤招呼。
整个小店说话声十分嘈杂,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附近工地的民工,和穷学生。曾一骞特意拣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何处确实没想到曾一骞能吃得这么淡定。连油晃晃的板凳都没擦一下,就委身让他的高级西装坐了上去。
既然他都如此淡定,何处当然就更没必要不淡定了。何处点了五块大饼。然后礼节性的把全是油垢的菜单递到曾一骞面前,不忘补上一句,“最多还能点一斤牛肉,再点其他的我钱就不够了,您看着来吧,别客气。”
曾一骞看着菜单笑了一下,本想说随便,你点什么我吃什么。转念一想,却移过身体,认真的看起菜单来。
何处一看他这架势就是一阵心虚。连忙把头凑过去,就怕他把目光盯在贵的菜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估计这曾大少爷压根就理解不了,这“钱不够”所代表的具体意思。
俩人贴的极近,曾一骞可以闻到何处身上淡淡柠檬的清香,她大概刚洗过澡,味道很好闻,在这油腻腻的屋子里显得特别清新。
他很想将头埋在她身上闻个够。
何处哪知道他此刻龌龊的心思,虽然来的时候,她又从柜子里抠饬出十几个钢蹦。但是真的不够这爷消费的。
最终,曾一骞点了两碗十块钱的牛杂汤,又点了一个小菜,连牛肉的钱都给她省了。
这回老板更不淡定了,搞那么大阵势结果就进来喝碗牛杂汤,连点牛肉都没点。似乎觉得他俩浪费了他太多的希望,冷冰冰的收了菜单走了。
“真没想到,您还吃得惯大饼!”何处说道。
“说‘你’成么?”曾一骞笑着说,“老您啊您的,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叔叔了?我虽然比你大了那么几岁,但也算一辈人啊,别老让我觉得是你长辈似的。”
按虚岁,曾一骞比何处大了十岁。他一直觉得自己少有所成,少年有为。可是在何处面前,总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很老了的感觉。
“那行,真没想到‘你’也吃得惯大饼!”何处特意把“你”字咬得很重,表示同意她与他是同一辈人。曾一骞笑。接下来却像个长辈一样盘问起何处的家底。
其实何处家的情况,曾一骞也早已查了个大概。她父亲的刑事案件在卷宗上都有备案,查起来很简单。
曾一骞问得很有技巧,即不碰触何处的底线,也大致了解了何处还与哪些亲人走得近。他也好从中下个手。
何处彷佛是在接受领导亲切会见的贫困孤儿。但后知后觉清醒过来,她虽然贫困,但不是孤儿。
这餐饭的主要目地是用来致谢的。何处想尽量的把这餐饭,风平浪静的进行完。但也没必要他问什么,她就要答什么。
于是在礼貌性的回答的基本问题之后,何处便选择沉默。曾一骞见何处不怎么热衷于他的问题,便说,“我记得他们叫你小名,安安。挺好听的。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何处喝了一口牛肉汤,想都不想的就拒绝,“您还是叫我何处好了。”曾一骞微微一笑,说,“好吧。何处儿也不错。”然后低头啃了一口大饼。
曾一骞说的是正宗的北京儿化音,却让人觉得那两个字从他舌尖划过,带着一丝情的味道。
何处听了,脸却不可抑制的红起来。
他是故意的吧?
何处红着脸,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猥琐的表情来。却只看到他专心致志的啃大饼,不由心里感叹,原来这男人啃大饼也能啃得如此优雅。
曾一骞又礼貌性的问了何处有什么爱好,得知她喜欢摄影和书法绘画。
其实,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曾一骞就对何处的兴趣爱好揣摸了一二。于是便问她写书法时运笔方面的技巧,并谈出自己的看法。
何处有些吃惊,“大叔,你深藏不露呀!”真想不到,她还以为曾一骞就一铜臭商人、花花公子,没想到还是有点艺术细胞的。
曾一骞自动把她那声“大叔”忽略掉,笑着回答道,“小时候也被奶奶逼着学过,只是后来荒废了。不过,我有一个姐姐,她是学艺术的,现在也搞艺术。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何处应承的点点头,压根就没往心去。别说曾一骞的姐姐与她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就是曾一骞,她以后能不见就不见了。
一顿饭,曾一骞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何处也表现得温柔有礼,一改往日他们的唇枪舌战,算是宾主尽欢吧。
曾一骞中途还回车里拿一瓶北京二锅头,白瓶、贡酒。给自己和何处都倒上。何处也没拒绝。
这顿大饼牛肉汤就在还算平和的气氛中圆满结束了。
曾一骞吃了四块大饼,胃口相当好。何处对自己的安排甚是满意。想着一顿牛肉汤也能还上人情债,还真是挺划算。
出来时,何处脸都红了,灯光打在脸上,当真是艳压桃李,嘴唇红艳欲滴,加上眼神迷蒙,像隔了层轻烟湿雾,分外惹人怜爱。
曾一骞心痒难耐,盯着她的唇,想起上次的亲吻,甜美沉醉,真有大庭广众之下吻上去的冲动,想想何处的脾气只得硬生生压下来。
追了她这么久,何处的性格脾气也大致了解个差不多。那丫头决对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阴晴不定。
现在两人关系好不容易弄了个缓和,可不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