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风呼啦啦的刮在脸上,有些疼。
何处停下脚步,出了这种事,她比谁都自责,都难受。刚才还被那些警察凶,现在又被他这么一吼,心里就更委屈。张嘴想大声吼回去,眼泪却不争气地颗颗往下落,寂静的夜,能清晰听到泪水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曾一骞知道自己话重了,看到她低垂着头,不复以往的张扬跋扈,桀骜不羁。
他心疼,什么也不想,只是伸手很自然地揽过那个小身躯,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感觉她一惊,终于抬眼看他。
何处从没觉得自己是这么不中用,平时的伶牙俐齿都用不上,倔强只是伪装,说来她也只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直用强势在伪装自己的懦弱。
她窝在曾一骞怀里,感到万分委屈。哭泣着大声指控,“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欠你那么多钱,急着还债,我会被亢哥那王八蛋忽悠嘛!”
想起这事,何处就窝火,亏她还以为丫是做正经生意,为了配合所谓的业务,她还特意上网熟悉那些女明星的长相名字,现在想忘也忘不掉了。
再加上曾一骞,本来是让她避之不及的人物,却时时救她于危难之中,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干脆把所有过错全加到他身上。把这些日子憋得一堆无名邪火找个人发泄出来,心里也舒服多了。
何处在曾一骞怀里狠狠的哭了一把,不管不顾的把鼻泣眼泪蹭在一直拥着她的男人身上。反正在曾一骞面前,自尊,面子什么的,早就是浮云了。
哭够了,觉得整个人都已空虚。而且好像肚子最为空虚,因为它还“咕咕”叫了两声来表达它的空虚。下午饭没吃几口包子,就被整到警察局,闹了大半夜,不饿才怪。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何处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在曾一骞眼里更是像是眉目传情,他将她揽向车子,手肘撑在车门上,低笑一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吃饭。”
何处想开口说自己不去,已被曾一骞带上车。再说不去就矫情了,何处也没做多反抗。
不多时,已坐在某星级酒店的靠窗座位,服务员送上菜单,他示意何处点菜:“想吃什么?”
何处说:“随便,我不挑食。”
服务员介绍了几个店里的的招牌菜,还趁机对曾一骞抛了个媚眼,曾一骞微笑授之,说,“好。”
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什么地儿都不忘留情,何处翻翻白眼说:“再来个西红柿炒番茄吧。”
服务员:“……”
几秒钟后曾一骞开口:“你说的,可能是西红柿炒鸡蛋。”
何处奇怪道:“我说的就是啊。”
“……”
在五星级酒店吃西红柿炒鸡蛋也是别样味道。
在等菜的间隙,何处研究了桌上的纸巾盒,盛牙签的水晶盒子,包银的筷子,以此躲避着曾一骞毫不掩视,目不转睛的注视。
她自己都觉得生活很恶搞,自己很娇情。明明唯恐躲之不及的人,现在竟和他坐在一起吃饭,面对他赤果果的目光也没甩筷子走人。
何处努力避开曾一骞的眼神,假装欣赏墙上的一副画。以自己曾经的美术功底,把那副油画的色彩、线条、肌理、光感、空间等技法分析了个遍。
曾一骞见她盯着墙上的抽象画,一眨不眨,便问,“怎么,你对这画儿还有兴趣?”
何处讪讪的说道,“哦。以前学过一段时间。”
曾一骞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曾二!”
曾一骞应声回头,一个挺精神的帅小伙满脸喜色地大步走过来,“啪”的拍上他的背:“靠,我说是谁这么不地道,回国了也不通知哥们一声聚聚,深更半夜的跑我这儿搅得我员工怨声载道?。”
曾一骞眼底是满满的笑意:“你小子,我回国没几天,手头一堆事情要处理,暂时没联系你们,挑个黄道吉日再让你宰。”
于子乔笑:“嘿嘿,还有一哥们要回来,到时候一起宰你……咦?”
这时候菜上来,于子乔好像也突然发现了何处的存在,又转头批判曾一骞:“没时间见哥们,有时间陪女朋友,你还真是重色轻友。不过这么嫩的丫头你竟然……唉?”他突然瞪大眼睛看了何处一会儿,“这丫头很面熟啊!”
何处也第一眼就觉得这男人面熟,终于想起,他就是她把曾一骞砸晕的那晚,与付迪飞一同赶到医院,是曾一骞的朋友之一。
就怕他突然想起,重提那晚的事,何处赶快接口,对曾一骞说道,“叔叔,这是你朋友吗?”
“……”
“……”
于子乔不能反应,问曾一骞:“啊,叔叔?”
曾一骞面无表情看何处一眼,对于子乔道:“介绍一下,我侄女。何处。”然后又瞄了何处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何处,叫于叔叔。”
“……”何处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子乔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长辈,他看出何处脚疼,马上慈祥地对她挥手:“乖,不必多礼。”
于子乔与曾一骞说了几件工作上的事之后,发现曾一骞的目光始终停在他侄女身上。识相的闭了嘴,神色暧昧的笑了。
寒暄了一番,于子乔终于打了个哈欠挥一挥衣袖翩然离去。临了还丢下一句,“现在干爹和干闺女都过时了,叔叔和侄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