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时自低下头去,不答。傅春儿仿佛听见他低声念着偈子,在念什么却听不清楚了。
“又或者,先生您其实真的是位大和尚?”她左看看,右看看,眼前的袁时,肩上披散着乌黑的发丝,一张俊面,长眉入鬓,神色间冷峻得叫人无法逼视,她怎样都无法将眼前此人与昨日那脚踏麻鞋,在广陵的街道上翩翩而过的“圣僧”相提并论。
袁时重新抬头,这时候却突然改了形容,显出些痞态来,朝她诡笑道:“姑娘你也知道的,我袁时只是个讼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傅春儿已经对面前这名男子的百变无常习惯了,然而她闻言却突然心里一动,讼棍呀……没准真的可以帮上忙。
她心中所想的,就是干脆与刘家对簿公堂,最后没准判傅兰儿与那刘大志和离,或是别居,反正这两人也是一起过不下去了。但是她晓得这事情要闹上公堂的话,刘傅两家的脸就丢大了,而且风险也很大,所以估计家中的长辈,都万万不会支持她这个主意。
再退一步,就是在刘家那里做点文章,令傅兰儿的丑事,莫要闹到宗族那里去,免得傅兰儿有性命之忧。但是这样的方法,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傅兰儿被遣回家,她万万没有还留在刘家之理,留在刘家,估计也要被刘大志整死的。
她一面想着,袁时忽然殷勤地又问了一句,道:“姑娘,难道真的不要袁某人帮忙?”
傅春儿转转眼珠,反问道:“袁讼师帮人写状子打官司,我这件事情却是家事,不想上公堂的,敢问袁先生,该如何破解?另外,如是先生可以帮手,又要多少报偿呢?”
袁时目光闪烁一阵,道:“姑娘果然是做惯生意的,且请姑娘将事情原委道来,让袁某人掂量掂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