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位李先生的来历,小七爷有与你们提过么?”傅春儿站起来问杨氏。
“这倒没有,但是你外祖父心中有数,今日是你外祖和我们一起带正儿去拜的师,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听说了这位李先生,竟然外祖父有这么大的反应,况且有是纪燮自己的蒙师,想来一定是没错的。想到这里,傅春儿放下心来。她主动请缨,道:“娘,日后我去接送正儿上学吧!哥哥他们,作坊和铺子里都忙得很。”家里其实就算她还算是个闲人了。
“也好,”杨氏点了点头,“老先生开的书院就在砚池,离下铺街没有多远。你送完正儿,还可以去下铺街那里给你表哥搭把手。”
“嗯!”傅春儿应了,张罗着去厨下忙活,而杨氏则取了些布头出来,说是要给傅正做一个小书袋,装他那些笔墨文具。杨氏一边寻着,一边感叹:“人家小七爷什么都想到了,李先生刚答应收下正儿,小七爷就送了一副崭新的笔墨给正儿,说是贺自家师弟。啧啧啧,小七爷这份人情,咱家以后怎么还喏!”
傅阳正好过来,听见这句话,朝傅春儿笑了一笑。
傅春儿有点心虚。
傅阳却什么都没说,他是来找傅老实的,手中托着一块脱模的鸭蛋粉,给父亲看过,说:“爹,这样行了么?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小的熬一熬,将这一批粉给赶出来。”
傅老实接过那鸭蛋粉,在手里抹了一把,笑道:“可以了——”他将鸭蛋粉凑到鼻端,闻了闻,突然惊讶地道:“怎会是这个味道!”
傅阳笑笑,道:“爹觉得不好?”
傅老实反复闻了闻,激动地说:“你这一批粉里加的材料是什么,配方几何,快快记下来,千万不要弄错了。”
傅阳惊讶不已,答道:“已然都记下来了,爹,这味道怎么样,还行么?”
傅老实不答,用手指从鸭蛋粉上搓下来一点,拈在手心里细细地看了,有对着光照了照,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这次做出来的鸭蛋粉,味道与戴家的贡粉十分相近,只是细微之处,稍稍有点不同,另外粉的质地也有些不一样,跟戴粉相比,缺了光泽。”
傅阳听了这话,也是很惊异,说:“爹,如果是这样,戴粉里面,一定是有定粉的,否则不会有光泽。”
定粉就是铅粉,久用对皮肤有害,难道戴家竟不晓得这个道理么?寻常的粉里有就罢了,连贡粉里也有?
“有定粉又如何?”傅老实反问道。铅华入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在戴家的粉成为贡粉之前,以前的贡粉里也一定都是有定粉的。自古的规矩,哪有那么容易改的。
“嗯——”傅阳摸了摸后脑,无言以对。
“爹,哥哥,我倒觉得,为何一定要与戴粉一样才是好呢?我家既然已经能配出与戴粉香型一致的粉出来,为何不多多宣扬一下咱家的粉,能够滋养肌肤,不比那寻常的粉,只有上妆这一个用途呢?”
傅老实还没有反应过来,傅阳就已经先叫了声好。不过他又说,“妹妹,咱家以后总是要做一些既有光泽,但又不似定粉般损皮肤的材料,这样才能将戴粉比下去。”
傅春儿失笑,心道哥哥已经在心中牢牢将戴家做了未来的竞争对手,不晓得被戴家姐妹知晓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