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生不自觉放慢了步子,一旁的司空远拿眼瞧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姿态,不自觉的将手中的折扇攥紧了些,也是反常的没有凑过去打趣,而是默默地顿了顿步子看着那两人相携而去。
等诸人到了刑部之外,谢玉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脸郑重的看向文姑叮嘱道:“三番两次蹲大牢,文姑姑回去了记得放鞭炮给店里面去去晦气。”
“哎。”文姑爽快的应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到揽着她的江溯流身上,这样清俊秀挺的男儿也难怪能轻易地将这丫头一颗芳心掳了去。刚才江世子一身白衣出现在牢门外面,这丫头一双大眼睛里顿时就是一片亮光闪现,看来两个人的婚姻生活当真是融洽至极,也难怪怀玉一直只能黯然神伤了。
“怎么连头发也不扎就出来了?”和养颜堂的众人辞别之后,江溯流揽着谢玉,主仆几人步行回府。眼看着这丫头一头长发不时被秋风撩起,江溯流伸手帮她拂了几次无果之后,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她语气里出现鲜少的执拗。
谢玉一脸黑线的将自己的长发从脑后分了分垂成两撮在身前,十分无奈的扁了扁嘴。
她当真没见过这人这般执拗的时候,能不歇不停的自她从刑部出来就开始和头发较劲,一股子不将她的长发整理好不肯罢休的重度强迫症患者表现。
要说这秋天空气里滋滋都是静电,她自个还烦不胜烦呢?
虽说这个越来越生活化的江溯流让她从心里觉得亲近,可是眼看着他一日一日走下云端,心里那股子滋味还是复杂难言。
神思游荡的回了府,她已经被江溯流第一时间押到了铜镜前,从镜子里窥见他专心致志为自己打理头发的模样,她还是觉得十分恍惚。从小到大,她不曾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以前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刁钻古怪的赵敏要求张无忌为她一生画眉,她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可此刻,觉察出这里面蕴含的缱绻情思,只觉得满心都是感动。等他终于略显笨拙的用一根点翠玉簪替她将头发绾在脑后,她已经转过身去凑了上去揽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脸蛋贴在他雪白的锦衣上,两人一时间默默无话。
过了许久,江溯流将玉梳搁在了梳妆台之上,一只手抚在她后背之上拍了拍,一只手已经微微抬起,在她另一半脸颊上摸了摸,指尖带着略微的凉意让谢玉有些回过神来,看着那即将触上她鼻尖的手指,她突然坏坏一笑,张开小嘴将那根手指含进口中恶作剧的咬了两下。
江溯流猝不及防,只觉指尖一阵痒痒的痛感,一垂眸,就见那丫头正不怀好意的啃噬着他一根手指,柔软的舌尖调皮的在他指尖触碰,让他一颗心倏然一动,定定的看着她连眼睛也不带眨的。
谢玉依在他怀里,也是睁着眼睛仰着脑袋看他,啃了半天才突然发现自己这举止似乎特别诡异,可是,这气氛这么暧昧,她似乎没办法停怎么办?
脑袋瓜里思绪飞快的闪了闪,她突然将他一根手指放开,难受的咳了两声,涨红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江溯流。
江溯流看着她苦着脸的小样子,伸手在她鼻尖狠狠的捏了两下,轻声叹了一口气,已经转身去房里找茶壶了。
只是等他将水杯拿了来,却发现那丫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给跑没影了,再四处转了转,最终还是在书房里看到了那在和书本较劲的小人儿。
谢玉趴在大大的书桌上,左手边放了《地方志》,右手边是《百草图》,中间是一张原本大大的白纸,现在已经被她勾勾画画弄得不成样子。察觉到身边来了人,她已经转过头来,指着《地方志》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从京城往返定州需要几天时间啊?”
江溯流俯身瞧了瞧,略微沉吟了一下,温声道:“快的话也不过五六日就可往返一次。”
“若是从京城到定州再到隶州再回来呢?”
“快的话也需要八九日。”
“呃。”谢玉闷闷的合上了书页,一只手肘托着脑袋,一支笔在那张纸上无意识的乱画着,接近十日的时间,她该派谁去比较好?虽说四叔给了她十一个会武功的,可到底都是女子,一路上骑马来回颠簸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她心里有些苦恼,哀叹了一声,突然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青亭已经匆匆进来,看了江溯流一眼,语调略微有些古怪道:“主子,院里来人了。”
“哦?”江溯流看见他似乎十分奇怪的神色,已经出声问道:“谁来了?”
“是,前宫主。”青亭抬眼看了已经从椅子上下来站到地上的谢玉一眼,顿了一下,才恭敬的答了一句。
“师傅?”江溯流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些惊讶,已经抬步匆匆往院外而去,谢玉乍一听见,也是忙不迭跟在了后面。
几人出了院子,来人已经进了中门,不过并不像谢玉所想的那样来了一个胡子花白,仙风道骨的瘦老头。而是一个看着有些面色可怖的高个老头,说面色可怖是因为他从鼻梁到一侧脸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一双眼睛看着十分精明而深邃。他看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威势之下,而他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