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了双拳,指尖深深陷进血肉里,脸上的神情越发诡异难辨起来。
第二天清晨,谢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床榻边已经空空如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穿了衣裙起身下榻,一眼瞧见自个的绣花鞋正在榻下脚边的位置摆放的整整齐齐,表情一愣。
她可还记得,昨天的鞋子明明是自个给蹬掉的。
脑补了一下江溯流早上静悄悄起身,微微弯腰将鞋子捡了回来给她整整齐齐摆放好的画面,她顿时觉得心里跟吃了巧克力一般甜滋滋的,弯了弯唇角,心情十分愉快的下了榻。
“小姐,你起来了?”吱呀一声门响传来,春芽已经拐过了屏风来到了她近前。
抬眼看了她明显带着些氤氲湿气的衣裳和头发,谢玉微微诧异:“怎么头发都湿了了?外面下雨了?”
“嗯,可不是,昨天半夜就下了。不过一直都是细蒙蒙的小雨,奴婢怕麻烦也就没有打伞。”
“真的?”谢玉欣喜的又问一句,已经控制不住脚步朝门口走了过去。来了这么多天,这可是第一次下雨呢。
屋外头一片安静,天色是氤氲朦胧的青,院子里高大的树冠在蒙蒙细雨的滋润下,看着十分精神抖擞,苍翠欲滴。她绑的秋千被人贴心的用一大块油布好好地遮了起来,花坛里各色花朵也似乎攒足了劲头,亭亭而立,姹紫嫣红。
“瞧小姐激动的,好像没见过下雨似的,您以前可是最讨厌下雨了,说湿哒哒的,坏人心情。”春芽瞧她笑盈盈的盯着院子,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笑着打趣了一句。
“嗯。你早上有看见世子爷么?”谢玉立在门口,又想起不见了人影的江溯流。
“好像是进宫去了。皇上和梅妃娘娘受了惊,世子爷应该是进宫探病了。毕竟他也是朝廷命官呢。”春芽歪头解释。
“哦。”谢玉了然,这才放下心来,洗漱完去前厅用了早膳,回到院子里正巧碰见似乎要出门的青碧。
“给世子妃请安。”青碧语态恭谨,身子还没弯下去谢玉已经前进一步扶了她手腕,“你身上有伤,不用动不动就行礼。”
谢玉看着她,略略有点无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铁打的似的!
“奴婢要出府去买些东西,世子妃要不要同行?”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和春芽同你一道好了。”
一行三人出了府,不多会就来到了最繁华的正街之上。走了没多大工夫,春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许是因为大早上受了凉气,她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奇怪的响声都引的谢玉连连侧目。
“小姐……”春芽红着脸,扁着嘴,又是尴尬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谢玉,十分为难。
“快去吧,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们在这边上等你。”谢玉挥挥手说的一脸好笑。
这丫头,闹肚子多大个事,也值得这样为难,不好开口?她正准备转头和青碧好好乐一乐,脖颈处却突然被人劈了一掌,眼前一黑,软软靠在了青碧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玉浑浑噩噩的从黑暗里醒了过来。脖颈处传来一阵阵酸痛,她紧紧
皱眉,不由自主伸出一只手给自己揉了揉,可是手还没有伸到肩膀处,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愣了。
“怎么,醒了?”黑暗阴森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讥诮得意的冷笑声,四周“轰”的一声亮起了火光。
不远处摆放的一张太师椅上,青碧搭了个椅子边坐着,整个上身以一种极古怪的姿态俯就了下来,一脸嗤笑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勾动唇角,露出一个狰狞而阴冷的笑意,眼神似不断吐露出红信子的毒蛇,让她浑身冒出丝丝寒意。
谢玉狠狠地甩了两下脑袋,目光犹疑的开始在四处打量,才发现这地方阴冷的不像在人间,整个空间密闭、潮湿、十分漆黑,连一个窗户也没有,透露出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其是目之所及两侧是看着有些年代了的黑漆漆的木头格子围城的一个个小空间,唯一空着的正是青碧所在的那一块,密密麻麻摆放了一列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各类刑具,正中央三角木架上架着火盆,熊熊燃烧的火光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牢房?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两个字,目光在落到自己被紧紧缚着的手腕上,心里那一股子寒意更深。这青碧,她是疯了不成?
“你要干嘛?赶紧放开我!”谢玉怒叱一声,双手使劲的挣扎了两下,妄图挣开手腕上紧捆着手腕的绳索。
“干嘛?你说我要干嘛,自然是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青碧又是一声嗤笑,稍稍调整了坐姿,一脸得意的将身子靠上椅背。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潮湿而阴冷的感觉。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哐当的铁门闭合的声音,从青碧身后不远处的小门里稀稀拉拉进来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大多蓬头垢面,弯腰驼背,唯一有区别的便是那朝着她们两人看过去的目光。
邪恶、贪婪、垂涎、麻木、跃跃欲试,眼神里发散出如野兽般的绿光来,谢玉浑身一哆嗦,青碧却是满意的够了勾唇角:“这些可都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怎么样?可还满意?”
“青碧,你疯了!”谢玉瞪着一双大眼不敢置信的从那些人身上掠了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到了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