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天不用去国子监么?”看着从眼前走过去的青霜,谢玉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
从小武那里听来的说法国子监好像是十天休息一次,他今天应该正常上班才对,怎么有心思在这练字呢?
“凌御医给主子治疗腿疾,这一月时间,主子都会在府里休息。”
“休息一个月?”谢玉想了半天算是有点懂了。
一个月后,这人大抵是要站起来了?
为毛,其实她觉得目前这种状态挺好的,至少能降低存在感,也能让那些紧盯着这世子之位的人放松警惕。不过,很显然,她好像想多了,江静流那个人是根本连病怏怏的他都不会放过。何况是现在这个……
她心里突然一阵忧虑,没了荡秋千的心思,起身进了内室,自己移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
从荷包里拿出专用笔,谢玉蘸了墨汁,开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江溯流目光落在她那看着十分奇怪的笔上,发现自己长了知识。
“这是什么?”谢玉笔下的东西逐渐有了雏形,江溯流反而更是看不懂了。
“婴儿床。”谢玉扭头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的接了一句,又继续开始写着画画。
“其实,这些东西我会准备好的,你不用担心。”她双唇紧抿,表情专注,江溯流看在眼里,面上突然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才一夜就想着造小朋友,他的丫头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啥?”谢玉这下反问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闹了误会,看着他又认真又略有些期待的表情突然“噗”一声笑出声来。
“你想哪去了,我是给白雪准备的!它每天晚上缩在角落里,终归不太好。”谢玉说的一本正经,笔下的图画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不过,只有她一人能看懂就是了。
她是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画出了一个比较低矮,围着三面留一面的小床,小狐狸应该刚好可以轻松的跃上去。又想到狐狸大抵都是喜欢住洞穴的,又在上面添了一个略高的顶棚,为了美观,顺便还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天窗。
只是画完之后才发现,肿么和狗窝有点像?好囧。
不过,能睡就行了,自个亲自设计的,凝结着21世纪新新人类的智慧,已经美死它了好不好?
“很好看。”江溯流端详了一下,淡笑着评价了一句。
谢玉又在图形周围标注了许多小箭头,说明了多高,多宽,多长,又标明了哪里需要镂空,哪里需要一整块木板,包括在什么地方雕刻什么花花草草,甚至顶棚设计个小金钩以后用来挂小绒球都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功告成之后,将草图交给了门口当雕像的青亭,她心里十分美哉。
而拿着草图出院子找木匠的青亭却在过中门的时候差点脚下不稳跌了一跤,先不说这满纸粗粗细细让人不忍直视的字迹,就是那古怪诡异的标注也让人无比惊艳有木有?
什么叫一指粗,大约和手腕一样粗,两个白雪趴下的面积那么大,一条手臂一样高,有这样描述的么?
得,一会他还得全程守着监工!不然,人家木匠师傅知道两个白雪趴着是多大一块?知道她的一条胳膊大概有多长?
日头晃荡到了天西边,凌怀玉提着两包中药,背着自个的医药箱来了。
昨天看谢玉面色不善,他回去担忧了好久,左等右等也没见谢玉卷铺盖回将军府,想着今天见面一定好好问问那丫头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从小相处到大,那丫头死犟死犟的臭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可谁能告诉他眼前是怎么一个情况?莫不是他花了眼?
夕阳的余晖笼罩了半边院子,寂静的不像话,一扇全开的窗户里面,那丫头一脸欢快的蜷在江溯流怀里,那嘴角怕是要翘上天了吧?
“手别抖,直直的一笔过去。”
“顿的时候笔下不需要那么大力道。”
“这样就很好。”
屋子里,江溯流上身笔挺的坐在轮椅上,将谢玉圈在她怀里,一脸认真的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时不时提点几句,温和的语调十分好听,谢玉有晚风微醺的感觉。
“咳咳!”凌怀玉浑不自在的出声打断了他们。其实,他真的是故意的。
“四叔,你来啦?”谢玉一扭头,叫的十分欢快,许是因为心情极好的缘故。
江溯流将轮椅往后面挪了挪,她已经从他怀里跳下去,乖乖的站在一边帮他把轮椅调整了一个方向。
不过,在突然看见江溯流活动了一下腿脚还是一阵嘴角抽动。
看他两腿笔直的在轮椅上坐久了,他这样光天化日明目张胆活动腿的动作真的很惊悚好不好?
“嗯。专程过来送药的。”凌怀玉将手里的两包药放在桌上,目光沉沉的打量了一眼谢玉。
这丫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心里“突”的一下,已经扭头看了一眼江溯流。后者神态温和有礼,眉宇间分明有了锐利的英气。
“四叔,你让下人跑一趟就好了,做个样子而已,不用你亲自来的。溯流的腿没有问题,你不是知道么?”谢玉笑嘻嘻的看着他,一脸好心的建议着。
“我就说你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怕是都忘了你还有个家吧?亏得你爹和小武在家里老念叨你。”凌怀玉眉毛拧得跟毛毛虫似的看着他,酸溜溜的语气散发着一股子陈年大醋的味道。
“额,我这不是每天都有事么?”谢玉扁着嘴弱弱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