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司空远即便染了醉意,也比他快上许多,等他到了宜春院,那人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他脚步微顿,不假思索的上了三楼,到了最边上一处看着极为精致的雕花木门处停下。果然,从里面传来极为温柔体贴的说话声。
“爷,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紫黛拧了热帕子,又冲了一杯茶水递到身形慵懒,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的司空远手里,微微拧着秀眉,清丽的面容上是一抹发自内心的担心。
“叩叩”两声敲门声一响,待她回头,苏文生已经迈着步子进了门,“他喝了不少,先给他醒醒酒。”
“是。紫黛知道了,请二公子放心。”紫黛冲他淡淡一笑,又回过头去,拿着手上的热帕子继续温柔而小心的给司空远净面。
苏文生看着她浅浅笑过,拿着帕子的一只手腕欺霜赛雪,动作无比的柔情小心,一时间有些恍神。
作为司空远的超级死党,他见过紫黛很多次,知道这名满天下的紫黛姑娘有素手抚琴的清冷,低吟浅唱的婉转,亦有勾唇而笑的绝艳,可这般温柔细致的一面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一个亭亭的倩影,一个微微侧着的柔美轮廓,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她对眼前这人所倾注的一腔柔情。其实,若是这紫黛姑娘许了这司空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他抬眼又看了司空远一眼,冲着紫黛放心一笑:“有你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先回府,你好好伺候着。”
“是。”紫黛应了一声,等苏文生前脚离开,小厮就将醒酒茶送了进来,接过了茶水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她凑近了司空远一点,轻声道:“爷,紫黛伺候您醒酒。”
眼看着一身酒气的司空远含糊的点了两下头,她一时心动,美如葱白的纤纤玉指凑到了他脸颊边。
“啊……”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轻呼出声,司空远已经睁了眼,好看的狐狸眼里平日璀璨的星芒敛了不少,他皱着眉,只眼尾微微上挑着,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缓缓一笑:“呵,是你啊……”
“嗯……”她话音未落,被抓着的那只手突然被往前拽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司空远怀里。头顶笼罩了一片暗影,司空远眼眸微眯,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十分蛊惑,她心跳似乎都瞬间静止,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那人已经俯身下来,将她娇嫩的唇瓣噙了个正着。
“唔……”浑身像过电般突然瘫软,她一双水眸盈盈楚楚,主动凑近,一只玉臂攀上他的肩头,像一根渴求雨露的藤蔓般抱紧他,再也不愿意放开。
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暧昧旖旎的声响低低传遍了屋子,淹没在整层楼的喧嚣之中。
再说这户部尚书府,张晴在宫里平白受了一通气,回到府里摔了几个古董花瓶,还是无法解恨。看着躬身立在一旁的丑丫头,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木头一样,不知道将这屋子打扫打扫么?一会弄伤了我,仔细你的皮。”
青碧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遮去眼底的情绪,沉着脸转身出去拿扫帚。这张晴性子骄纵,在府里从来不将下人当人看,动辄打骂,尤其看不惯比自己漂亮的小丫头。
青碧被派过来守着她,为了方便自然是化身丫头进了府。事先打听之后,她特意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团胎记,可不曾想,这张晴如此的肆意妄为,今天已经第二次扇她耳光了。
可是,她必须隐忍,这样一桩小事都办不好,她如何再受主子重用?掩去眼底的怒意,她重新拿了扫帚回屋,张晴已经卸了妆,满脸红疹看着格外可怖。
“哼,下次别让我再碰见那个死丫头,以为有那个残废护着她就了不起了,就算有武功,也还是残废一个。”
张晴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骂骂咧咧,正扫地的青碧动作一愣。有武功,主子为了护她连身手都显露了?她心里一阵抑郁难平,抓着扫帚把一只手越发用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暗莫测起来。
这一夜唯一睡好觉的怕只有谢玉,江溯流进屋子时她早已经抱着一只软枕睡熟了,微微闭着眼眸的样子像个贪睡的小孩,还时不时发出小小的呼噜声,显然是累坏了。
江溯流穿着雪白的中衣上了床榻,将她娇软的小身子揽在怀里,看着她甜美的睡容,目光久久不愿意移开。
他对娘亲的印象十分模糊,自从八岁那件事以后,很长时间身边都不曾让女子伺候,更别提那些通房小妾,因而在此之前,从来不曾和女子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
这出意料之外的婚事,让这个像阳光般温暖的丫头到了他身边,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凡事挡在自己前面,义正词严的应对所有挑衅和为难,那个人赐婚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现状吧。
这样明明力量很小却偏偏像母鸡护幼崽的态度让他看在眼中,感动在心中。这样的她,他如何能再让她被众人低看?
目光落在锦被之上,小心的抽掉了谢玉怀里的软枕,抱着她躺下身去,他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坚定。他决意护她,为此不介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正在这是,围着院子的竹林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沙沙声,他眉眼冷凝,已经用秘术传音朝着外面的青亭吩咐:“一个不留。”
“是。”青亭不敢怠慢,沉声一应,对周围蓝衣的众人递了个眼色,抽出腰中长剑,飞身朝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而去。
很快他又发现,来人分为两拨,都是一身黑衣,几乎难以分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