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土匪出身的谢将军有勇无谋,却偏偏爱女如命,要是真让这丫头今天出了事,谁知道那将军府一群野蛮人会闹成哪样!
“太后,事已至此,还是先让人将她带上来吧,这在水里呆久了出事可怎么办?不知这宫里可有会水的姑姑?”众人安静之际,一直沉默的梅妃最快回过神来,语气试探的对着太后开口,她声音不同于婉妃的娇柔妩媚,而是清淡和气,十分体贴。
“这……”太后看着湖面叹了一声,扭头看向周围的宫婢。
众人不是沉默就是摇头示意,毕竟,本朝对女子的约束还是挺严格的。就算婢女也不会学游泳,衣衫全湿的样子过分失礼不说,让众人看了,更会影响清誉。
“是她自己要跳进去的,死了也活该,赖不得别人!”人群里江静怡拧着眉说的一脸愤然。
而刚才被皇后训了一通的司空锦显然有些着急,她还没有将谢玉打的落花流水呢?她这样死了怎么可以?她心下一急,已经快步走了几步到水榭最边,冲着谢玉喊道:“谢似玉,你快点游上来,皇祖母不会怪你的。”
露出一个头在水面的谢玉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她一时情急跳了下去,此刻也是有些懊恼。这样那些侍卫是暂时不会捉她,可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事,一会她体力不支还不是得立马歇菜?
想到这,她也丝毫不再客气,冲着司空锦道:“我不能上来,你要是想帮我,去国子监将溯流给我找过来。”
司空锦闻言一愣,那江世子身子骨不方便,就算请过来能怎么样?这人是死脑筋不成?她正准备再喊话,却突然听到水里的谢玉十分惊喜的喊了一句:“溯流!”
等她看过去,才发现湖边已经走过来一群人,不仅有被侍从推着的江溯流,就连父皇,几个皇兄,甚至还有谢将军和好些大臣。一团雪白色的小东西跑在最前面,冲着谢玉的方向上窜下跳,似乎正是那会窝在谢玉边上的小狐狸。
江溯流被青亭推着,一眼看到在水面露出个脑袋的谢玉,一阵心疼,目光掠过那水榭上一群人,清淡的眸子里已经染上一层薄怒。转头给身旁的青亭递了一个眼色,后者已经抽了轮椅下备用的薄披风,速度极快的飞身而起,整个人掠过湖面,在众人闪个神的工夫已经将谢玉从水里提了起来,用披风遮着带离了水面。
“我……啊嚏……”谢玉被青亭带着放到了江溯流怀里,浑身湿淋淋如落汤鸡一般的看着江溯流染着薄怒的面容,正欲开口,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跑到水里去做什么?又是谁欺负你了?”谢将军第一时间冲到了轮椅前,竹筒倒豆子般一句接一句。
“我没事,爹你别担心,我……啊嚏……”谢玉看着他一脸急躁,还没说两句,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毕竟这夏日里温度高不假,可在水里呆久了还是一股子透心凉。
“乖,先别说话了。”江溯流看着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如画般好看的眉头轻皱,一边软语安慰,一边缓缓坐直了身子,将怀里的小人儿微微挪动了一下,抬起了一只手。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间,水榭上众人已经到了近前,皇上收回了落在江溯流身上的目光,蹙着眉发问。
“这丫头忤逆犯上,我差人捉拿,这人还没碰上,她倒是自个给跳到水里去了!你说说,这像个什么样子?”太后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皇上,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忤逆犯上?”皇上微一沉吟,语气缓了几分:“不知所为何事?”
“何事?不过是沁儿(荣阳公主闺名)要给府里这大公子抬个侧室而已,她就大喊大叫,要死要活的,这般不识礼数,刁蛮善妒,如何能做好世子妃这样的位子?”太后不悦的看了在江溯流怀里的谢玉一眼,语气竟是突然严厉了几分。
“当初这桩婚事,还是母后的意思。”
“这……”太后一阵语塞,面上突然就难看了起来,当初这婚事的确是她的意思,可她让皇上赐婚,是为了替锦儿出气,更为了给王府里大公子和将军府添堵来着,不是为了让他们合伙来气自己的。
“臣女有罪,都是臣女的错,臣女不该惹世子妃生气,求皇上和太后娘娘……”人群里面的安柔芳突然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语气里一股子诚惶诚恐,可这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发起呆来。
她是安博侯府里庶女,姨娘也不过是七品外放官员家里出来的,被安博侯夫人欺压着,在府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利地位。这平西王世子身子骨不好,可平西王府乃开国元老,一直颇得历代皇上看重,这世子正妃谢家小姐粗俗无礼出了名的,她对自己极有信心,进了府能得到世子和老王爷王妃的欢心疼爱,因而对这一桩婚事上了心。从队伍里出来是想着给自己博一个识大体,守规矩的好名声,也能吸引世子爷的注意,怜惜上自己,可这话说到一半,她偷偷瞧过去,看到的太过令她惊讶,竟然一时失了语。
而显然,被亲眼所见的事实震惊到的不止她一个,此刻一众人面色各异的看着江溯流和谢玉,空气里都十分安静。
江溯流面色淡定自若的收了手势,白色的淡淡雾气彻底散去,他拿下了谢玉裹在外面的薄披风,众人心里的猜测瞬间被证实,这江世子用内力替世子妃弄干了衣裙?所以说,这江世子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