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丫头粗野刁蛮,有什么好,他还不是指望上了那个有勇无谋的谢将军,眼下皇上对那些人颇为优待,他以为靠上去就万事大吉了,想的美!”荣阳公主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继续道:“一会那丫头来了,给我好好调教调教,我去老夫人那边坐坐,明天那件事,还得她点了头才好。”
“王妃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容嬷嬷目送自家主子离开,心里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而竹园里,谢玉和江溯流吃过早膳,正要动身过去听规矩,却突然有老王爷那边的下人过来,说请大公子过去一趟,因而这到了主院里的便只剩下谢玉主仆三人。
“老奴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先里面请吧。”容嬷嬷带着四个婆子一早恭候在院门口,看见这主仆三人姗姗而来,那几个婆子都不悦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恭敬周到,没了那一日在府门口的倨傲。毕竟,见识了谢玉的战斗指数,大家伙都知道她不是个好磨搓的,因而这挑衅的档次自然也要提一提。
“不是教规矩么?去内室做什么?”谢玉眼瞅着她们几个进了屋子脚下都不带停的,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世子妃稍安勿躁,既然是学规矩,这衣着打扮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若是连这一项都不得体,岂不是先矮了别人一大截?”
“呃……”谢玉眼看着一个婆子扭头说的一本正经,头顶顿时嘎嘎飞过一群黑乌鸦,拐弯抹角半天,是说她穿着不得体?
哎呦喂,我这个爆脾气,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理论,一旁的春芽眼疾手快的凑过来扶着她,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人在屋檐下,可不能不低头呐,咱还是忍忍吧。”
“咱天启朝,女子大多是矜持端方,娴雅柔和,因而这穿衣一项也是颇为讲究的,还望世子妃能耐下心来好好听老奴解说才是。”容嬷嬷板正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自内室里两个丫鬟手里接过一条看着十分柔软白色棉布,持平在谢玉胸前,开始打量。
“束胸布?”谢玉一双水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活了两世,这东西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是穿衣第一道程序,还是让老奴亲自来指导世子妃。”容嬷嬷对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充耳不闻,语气平稳的听不出任何喜怒。
“这,不要!”谢玉后退了一步,看着束胸布一脸嫌弃,“不过进宫赴个宴而已,不用这样小题大做。”
“世子妃此言差矣,咱这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最注重女子仪态的一个,您进了宫,那代表的可是咱平西王府的脸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那更是代表着大公子,如何能潦草应付?”
瞧着她一脸认真,谢玉突然一阵语塞,是呀,她怎么就忘了江溯流,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正等着看他们俩笑话呢,她率性而为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可是他呢?他会不会在意?会不会觉得自己举止粗俗,言行无忌?
“行了,我知道了!放下吧,你们先出去,春芽绿柳会帮我。”
“小姐,您真要捆上这东西?”谢玉解开了衣裳,春芽持了束胸布上前,一侧的绿柳问得忧心忡忡。要知道,自家小姐承袭了夫人的丰胸细腰,虽说不过十六岁,却早已发育的身段玲珑,凹凸有致。夫人跟将军进京的晚,没有京城贵女们束胸的讲究,可小姐不同。
自从进了京,身子发育起来,没少被那些贵女们嘲笑,记得有一次小姐狠下心来要束出个样子来,愣是被憋的不行,没撑出一个时辰就火急火燎进屋换了下来,还信誓旦旦说打死也不受这档子罪,此刻被那嬷嬷三言两语又劝的回心转意了?
“捆吧,左右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玩意。”
“嗯,那您可忍住了。”春芽话音落地,手下一使劲,瞧见自家小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将谢玉前后紧紧捆了个牢靠。
她素来比绿柳沉稳懂事,自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小姐要融入这京城贵族圈,怎么能不随大流呢?不过瞧这谢玉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到底还是将那棉布微微松了松,让她至少能好好喘气呼吸。
外间立着的几个婆子听着里面久久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都是一阵意外,那出了名剽悍的谢家小姐能有这么配合?保不齐在里面闹什么妖蛾子吧?
立在偏内的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正准备抬脚进去探探,就看见谢玉在丫鬟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软烟长裙,裙摆上银色和青色两种丝线勾勒出一些看着十分飘逸的花纹,随着那小碎步轻轻晃动在裙摆上,看着十分清新灵动,此刻莲步轻移,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突然就比平日张牙舞爪的样子乖巧了许多倍,偏偏还没有那些官家女子的矫柔拘谨。眸光清亮,俏脸白嫩,在这让人烦闷的夏日里,就如一根水灵灵,青嫩碧绿的小青菜,看着十分可口解暑。
刚进门的江静流和江静怡齐齐一愣,前者心里被小猫挠了一爪子,后者心里突然窜上几缕小火苗。
江静流自从那日在这院里再见过之后,心里一直莫名其妙惦记着,偏偏他素日和江溯流关系浅淡,骨子里又自视甚高,没办法十分自然的去竹园里套近乎。今日一听下人说世子妃在主院里学规矩,想都没想就跑过来瞧瞧。
江静怡却是专程来看笑话,顺带给她找找不痛快,可这进了屋,笑话没瞧见自己先是窜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