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身形晃了两晃,连忙稳着,边上其他倒栽葱的护卫们已经是彻底收了想方设法和世子妃套近乎的心思,都齐齐面对地面开始思过了。
谢玉依旧是惬意的垂了眸子晒太阳,一旁的江溯流抬眼看了看她,包容的笑了笑,视线落到自个那一排无限哀怨的属下/身上,若无其事的移开继续看着自个手里那本书。
不知过了多久,谢玉听见耳边有人轻声唤了一句“小姐”,慢悠悠的睁开双眼,一身黄衫的初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她边上。
“怎么了?”谢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
初春面色迟疑了一下,已经一本正经开口道:“眼下到了月底,按理说今天正是去京郊的庄子巡查的日子。”
“所以呢?”
“小姐!”初春哑然过后,看着谢玉挪揄的神色,一时间又羞又急,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古怪的连边上的江溯流都忍不住抬眼目光在这两人之间逡巡了几下。
谢玉看了看青栎,朝着江溯流努了努嘴,初春一急,又要倏然隐去,谢玉已经朝着依旧倒着身子面上染了些笑意的青栎开口道:“还不快去!”
“属下遵命。”青栎利落的在空中翻了身子,追着初春的衣角而去,江溯流一时了然,剩下的众护卫张口结舌的对看几眼,十分憋屈的依旧保持回一动不动的身形。
得,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罚个站都有人心疼。
看着他们两人一时没影了,谢玉唇角挂了一抹笑,一回头已经挥手解放了众人,自个再扶着身子要站起来,刚从江州归来的江静怡已经急步进了院子,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将她扶住,略微顿了一下,小脸绷得紧紧地开口道:“大嫂眼下可有空闲?我有事想和大嫂谈。”
谢玉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猜到这事情许是和荣阳公主有关,也不过沉思了一瞬,冲着她点了点头。
“母亲的事情……”两人进了屋子,江静怡的面色似乎有些为难了,将谢玉扶坐在软榻上,支吾的开口,眼瞅着谢玉静静的等着她说话,索性心思一沉,飞快的开口道:“母亲的事情,可是和大嫂有关?”
自个从祖母派去江州的家奴口里断断续续知道了些,江静流又递了信,将谢玉洋洋洒洒的痛斥了三大页,想到母亲和她嫌隙颇多,一时之间她自然是纠结又动摇,进了府刚去看过母亲就不由自主的想来到竹园求个明白。
“你觉得呢?”谢玉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些,反问了一句。
“这……”江静怡看着她,秀气的眉毛蹙着,为难的咬了咬唇:“母亲平日里是霸道了些,可眼下成了那个样子,我……”
“霸道了些?”谢玉又是反问了一句,索性也直接将话说了个明白:“何止是霸道了些。溯流在京的时候她三番两次谋害我们性命,这溯流一出京,又三番两次要谋害我们的孩子,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真的是你!”江静怡有些愣神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十分挣扎,“可你有大哥保护着,根本不会有事的。”
“呵。”谢玉勾唇似乎是自嘲般的讥笑了一声,“不会有事?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事,万一她得逞一次,便是一尸三命,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她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可是!”江静怡似乎还有满肚子疑惑挣扎想不通。谢玉面色冷了冷,已经是意兴阑珊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道:“我累了,慢走不送。”
“……”江静怡一时哑然,看着她神色倦倦完全不愿意再对着自己答疑解惑的样子,心里一阵失落,张了张嘴,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垂着头转身往主院的方向回去。
出了竹园她一阵心神恍惚,不如意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纵然她总是提醒自己看开些,依旧会总是陷入这种自我矛盾的两难之中。
“静怡!”边上突然传来一阵男声,江静流已经皱着眉到了她近前,居高临下的审视了她一眼,不悦的开口道:“你这刚回来是去哪了?”
“我……”江静怡抬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个二哥总是浑身充满着说不出的戾气,原本俊朗的一张面容也是常常阴云满布,看着让人就想敬而远之,一时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小声开口道:“去竹园看大哥大嫂了。”
“大哥大嫂?”江静流不悦的一挑眉,反问的一句话好像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一般,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语调阴冷道:“你倒是好意思叫的出口,他们算你哪门子的大哥大嫂,你可别忘了,就是他们将母亲害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不想法子为母亲出气,这一回来倒跑去给那两人请安了!”
“哥,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江静怡听着他这般刺耳的阴腔怪调,心里一阵烦闷,出口反驳了一句,未曾看见他阴冷的表情,继续道:“母亲三番两次暗害大哥大嫂,他们……”
她话未说完,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江静流出手将她一巴掌扇倒在地,看着她一脸怔怔的捂着脸颊,疾言厉色的警告道:“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试试?母亲会有那个闲情与他们为难,生养你十几年最后竟是得了个白眼狼!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对母亲不敬,若是日头让我再听见这种话,可小心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江静怡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地上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