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里又是感慨,已经不由自主转头看了过去。***
司空远立在她身后三步开外,一袭玄青色的蟒纹锦袍透露出肃穆之感,披着墨色的大氅更显得身姿修长,俊美冷肃。此刻他握着手里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低下头重重咳了一声,再抬起头来唇角突然是染了十分戏谑邪肆的笑意:“三皇兄倒是日益福了些,想必是身边这两位小美人伺候的好。”
他话音落地,司空昊三人面色已经是变了一变。
司空昊刚才出宽慰原本正是变相的揭一揭他的伤疤,这花名在外的四皇弟虽说为人浪荡不羁,对母妃纯孝却是尽人皆知。眼下梅妃失了性命,父皇竟是追封贵妃还不够,更是破例越两级以皇贵妃之礼风光大葬,尤其竟是先越过他封了这人为宁王,赞其秉性豁达,淳善宽和。
这一切根本就是狠狠扇了他的脸,让他颜面无存,他如何能不生气。
可他竟然说自己福了?
分明是讽刺他身为养子不为皇后忧心,尤其竟然浑不正经的将自己一正一侧两位皇妃称为小美人,这分明是对青楼里那些卑贱姑娘的称呼!
司空昊怒火上来了,偏偏他还不曾开口,身边立着的正妃就浑身不爽了,宋菀横眉冷眼,开口讥诮道:“难怪京城素有传说四皇弟荒唐惯了,从来只知道流连花街柳巷,这竟是连一句三皇嫂都不会叫了,梅妃娘娘若是泉下有知,怕也是忧心……”
她话音未落,司空远已经是面色倏然冷,手里紧握的折扇突然挥了开来,谢玉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有利器刺破空气而过,不远处的宋菀已经失声尖叫了一声,原本盘的高高的髻被切掉了一半,珠钗步摇铛铛落了一地,夹杂着一地碎凌乱。
碎旁静静的躺着一截细长扇骨,切面洁净平顺,在稀薄的日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
谢玉愣了愣神,瞧见宋菀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她鸡窝一般的乱,而司空远已经闲闲的收了折扇,心里才突然恍然大悟。
她一直以为,这司空远拿着折扇是耍帅装酷,却是不曾想,原来这折扇正是他的武器,一截玉竹削成的扇骨,竟是能带着那般强劲的力道,隔了那么远过去,生生将那样厚的髻割成了两半。
“啊!”宋菀摸了半晌,才如梦初醒失声尖叫了一声,抬步就朝司空远冲了过去,江溯流眼疾手快的将立在边上的谢玉护进了怀里,那边宋菀已经尖叫着挥拳而上。
要知道,这古人有时候将头看的同性命一般重要,眼下这人一头乌突然被截成了短,可见其心中之怒气冲天。
司空远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脚尖一点,已经纵身上了身后的房顶,冲着司空昊不满的开口道:“三皇兄,这三皇嫂看着疯的不轻,还是赶紧送回府治病要紧。”
“四弟,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司空昊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的样子透露出一股子狠绝恼怒。
“皇兄这话不对,我不过是收扇时一不小心将扇骨给飞了出去,纯粹是无意之过。”司空远叹了一声,似乎对自己刚才的疏忽十分抱歉。
司空昊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拿眼瞪向了颜面尽失的宋菀,暴吼一声:“嚎什么,还不滚回府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司空昊,你竟敢这样对我?”宋菀被他这样吼了一嗓子,一时间已经是怒火翻涌。她当初可是冲着皇后的位子去了,眼下一朝生变,成了这三位皇子里最破落的平王妃,心里已经委屈的不得了了。
想到这司空昊原本结婚这些日子对自己还算客气有加,一眨眼竟是这样不留面,还指望自己父亲拥护他,拥护个屁!
“来人。”司空昊自然没想到区区一个女人也敢当众斥责他,莫不是平日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给她一点脸,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怒气冲冲的冲着空气大喊一句,身边已是突然现出几个侍卫来。
“将她给我带回府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他一脸厌烦的撩了一句话,已经拂袖进了太子府,身边的穆欢连忙迈着小步追了上去。
张牙舞爪的宋菀被带了下去,谢玉和江静怡才算松了一口气。
谢玉看着江溯流吐了吐舌头,江静怡眼看这江溯流一直护着他的动作,面上却是不由自主染了一抹黯然之色。
三人抬步上了台阶,街边房顶上的司空远轻飘飘落到地面之上,跟了进去。
街角处的马车里,看了整出戏的司空鸢姐弟俩对视一眼,司空霖已经开口道:“姐姐,这江世子对世子妃当真是呵护有加,依我看……”
“你看见的我也看见了,不用提醒我。”司空鸢看了他一眼,面纱下一张脸冷静克制,来了京城这么些日子,该看见的她自然看见了,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司空霖后半句话咽了进去,他是觉得自己这位姐姐简直魔怔了。
上次在宫里江世子对那位世子妃的维护大家也都是瞧的清清楚楚,对自己这位素有美名的姐姐从头到尾也没有瞧上几眼,足见根本无心。
可世间人大抵就是这般,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想到这一遭,他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那道素净而消瘦的身影来。
一个多月不见,她竟是比那一日看着更消瘦了些,远远看过去,身形薄的跟张纸一样,纵然披着斗篷,也让他觉得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侧脸只有巴掌大小,看在心里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他,明明知道女儿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