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清打电话过来,冯臻眼神莫名地看了眼蒋立坤,低低应了。
耳朵扑棱扑棱支起,蒋立坤故作不在意地撇过眼看他处,只是注意力明显在冯臻那低低一应中,待电话一中断,马上转过脸炯炯有神地看着冯臻。
“沈清和王小明也一块过来,让那边加两个位吧。”冯臻淡淡解释。
蒋立坤眉头一蹙,迅而松开,只含糊点头应了,没再纠结什么。
冯臻眨眨眼,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昨日便和沈清见过面,再加一个王小明也不觉有多大不便。
蒋立坤的性子一贯是好的,无话也能挑出三分趣味,他不喜欢任何一个抱着异样心思靠近冯臻身边的人,但也自恃男子气度,实在做不出像从前那样在丁雅面前没脸没皮的模样,都说在家三分懒,在外都端着,从前那般作态除了年幼也少不得和丁雅实在相熟,再者丁雅和沈清在冯臻心里的位置又有大不同,没到那般撒泼耍无赖不要脸皮的地步。
“臻臻性子独,其实也是面冷心善,我和臻臻都是打小一块大的,现在也不能时时在他身边守着,这儿又不比家里方便,在外全靠你们扶持帮衬了,来,这杯是我敬你们的。”气话一篓子一篓子地送,偏偏话尾是将人距离扯得要多远有多远。
王小明尚好,这人是个混不吝,对这些倒不上心,只是拿着酒杯笑眯眯地凑上去干了,至于心里想得啥就没人知道了。
这话儿也就专门说给沈清听得,虽说蒋立坤见人一介女流不好明着与人争风吃醋,揽着冯臻说自己是他男人,但是心里不爽却是要挑着话头找回来的。
沈清何等聪敏女子,昨天那等架势她心里就隐隐有了几分不妙预感,今日再看蒋立坤那副主人客套的模样,心里顿时冷下几分,面上仍笑,“都是朋友,说什么帮不帮的,你这话儿便客气了。”
蒋立坤半耷拉着眼笑,嘴角微挑,看那斜眼散漫的模样,瞧着就一肚子乌黑,简直坏透了。
“来来来,吃菜吃菜,说这些客套话儿干啥,唉哟,可把我饿死了,从昨儿冯臻那顿饭,我今天就赶着这顿好的吃了,哎……大寒假那么多天,冯臻要回去了,我可就吃不到冯臻非得好手艺了。”王小明横插一头,一下打破这气氛微妙的场面,抄着筷子往嘴里不住塞东西。
“你这吃货,成天就知道到阿臻那里蹭吃蹭喝,活该你被拐到他那里做白活儿,”赵叙大刺刺往嘴里夹了块烤鸭肉,瞅着王小明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没好气的骂道。
蒋立坤顿时一挑眉,“成天……?”
糟,说漏嘴了。赵叙再不敢答话,埋头苦吃。
冯臻昨天被做狠了,这会儿吃饭也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坐不直,这会儿看着蒋立坤明里暗里拈酸倒醋的架势,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伸手夹了一筷子苦瓜到他碗里,“吃瓜下火,苦苦口。”
蒋立坤面带委屈,语气软软地控诉,“分开这么久,我都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冯臻没好气瞪眼,咬牙,“来、日、方、长,急什么?”
这家伙怎么不投到女儿胎去,心眼可比针缝儿,屁大点事儿都要计较,明知道王小明和他半点龌龊生不出,硬是自己找不自在,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粪料?
蒋立坤却是个脸皮厚的,欢欢喜喜应了好,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一下就摸到冯臻那大腿根处,那是揉了又揉,摸得冯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桌上人又不是眼瞎的,赵叙余珊珊自不必说,王小明人精一样的人物儿,打小什么市面没见过,即便心里自顾自叨咕,也只叹好白菜被猪拱了罢,摸摸自己的小心肝,一想及冯臻那副好手段,埋头苦吃只做不知道。
沈清原先将将维持的笑脸这会儿也直接僵住了,脸色一敛,垂眸不说话了。
心里百般情态无法言语表达,沈清自心口涌出一股落寞,也说不出是难过多点,还是庆幸更多,情已至此只得一声轻叹,没缘分啊。
饭后,沈清大大方方和冯臻告了别,脸上淡淡,或有别扭,但是眼神澄净,心眼也是好的,“得空儿打电话过来,回去的时候告知一声我去送送你们。”
冯臻不由松了一口气儿,心里的石头落地,面上的笑意便愈多真诚了几分,“国都离我那儿不算太远,若是有兴致过来玩,一定好好款待你。”
“那就说定了。”沈清粲然一笑,眼角瞥见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蒋立坤,眉眼一勾,转而笑道,“这大过年的家里也忙,你看我帮你这么多忙,是不是给送点小礼物啊?”
“嗯?”冯臻莫名,一时搞不清沈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过来……”沈清手指一勾,没得众人反应过来,冲着冯臻白皙的脸颊重重吧唧一口,对着脸色发沉的蒋立坤舔舔嘴,挑衅一笑,“回见啊。”话落,朝着众人一摆手,潇洒离去。
留下某只蒋小人恶狠狠磨牙。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