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宣铭,你给我站住!”
“小嫂嫂?”
“叫我主子!龙宣铭,我手上可有你的卖身契,你现在就是我的奴才,乖乖跟着主子我去边疆,等找到了太子哥哥,兴许主子我一高兴就还了你自由之身…”
“那也等人家睡饱了觉才有力气走啊…”
“不行!现在就走,快点儿!”
一大早踹开了明王府大门,墨柔然叉腰指着刚自被窝里请出的小明王,微显苍白面庞上挂着未曾消失的凌人盛气。即便她输了,可至少在一个人面前,她仍可以颐指气使,至少这世间还有一人可以任她折磨…
“可这也太…这还不到四更天呢!”打着哈欠,闭上迷朦睡眼,小明王朝朦胧烟雾后那个娇俏身影背过身去摇手道,“我不走,要走你走…”
“你——”墨柔然气极,身子微颤间,只觉得脑中一阵昏沉。
背后传来一声颤微,接着却是“扑通”一声响。小明王回头时,已见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墨柔然转瞬间已躺倒在地。
“小嫂嫂…”小明王大骇,方往外跑时,王府门前忽的闪现出一道白影。
“谁?”小明王急朝那白影喝了声,可未等他跑至门口,那白影又是一闪消失不见,而地上昏躺着的墨柔然亦跟着不见了踪迹…
“然儿——”
小明王冲着门外那层层迷雾大喊了声,心中立时一慌。
【龙宣殿】
“皇上,皇上——”
钟楼鼓声未响,可殿外却传来猫二几声急迫唤声,直将椅上盖着毯子一整夜都抚案打盹的龙宣赫惊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不奈烦道:
“怎么了?”
殿外。猫二趴在门上颤抖着声朝内禀道:“皇上…小主子…小主子走了——”
“走了?”
龙宣赫心头恍然一空,一把掀去身上盖着的毯子,拔腿朝殿外跑了出去。
清晨迷雾缭绕,站在皇宫最高一座楼台之上,龙宣赫凭栏望着,极目望着,眼前只一片无法穿透的白茫茫云雾,看不到脑海中那个娇小而落寞远去背影,心尖一疼。
“为何没有人跟着她?怎么没一个人跟着她?”龙宣赫怒红着双眼回头冲着背后猫二咆哮。
“您忘了…”猫二抹了把眼泪拉着哭调道,“是您下的令。令影卫们不必再跟着小主子…由她去的…”
“是朕?”龙宣赫一颗心越发揪在了一起。
他只是想冷她一回,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想她回头抱着他告饶说再也不敢了…可他忘了。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害怕被他丢出窗子而懒在他身上软语讨好的小不点儿了…
“皇上,天冷,回去吧…”
背后,落无声手捧着锦袍走上楼台。将一件黑色长袍展开自后披在龙宣赫身上,劝慰道:“我已叫影卫去找她了。”
龙宣赫双目仍望着眼前无边云雾,身子似被人掏空了一般变得无力,沮丧着声朝身后问:“无声,朕是否…太过份了些?”
落无声望了眼迷蒙烟雾,低头淡淡一笑。道:“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在外面任性够了,终有一天会回到皇上身边的…”
“可朕宁愿她在朕身边任性…”
【漾夕湖】
秋日的漾夕湖有如褪去那一袭华丽罗裳一般。只剩下片片残荷枯叶孤浮于湖面,没人再来欣赏,亦不见再有舟只荡泊,显得异常落寞孤殇。
破旧的茅草屋内,墨柔然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躺身在厚厚一层茅草垫上,身上还盖着件男子雪白长袍。
微欠起身环视了眼她所身处的这个破旧而狭窄的茅草蓬。墨柔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熟悉之感,可脑中欲裂的痛楚又迫使她不得不收回思绪,躺回身去闭目稍作休息。
“为何这草蓬好生熟悉,就好似曾经来过一般…”
墨柔然正自心中疑惑,却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响,紧接着,便见门前那破烂帷帘一掀,一位身穿白衣,上半个脸戴着张银铁面具,肤色白净的男子手捧着药碗掀帘弯身走了进来。
“你醒了…”见墨柔然苏醒,那白衣人嗓中发出的沙哑显得极是欣喜,两步上前自墨柔然身畔蹲下身来,伸手朝她额头摸去。虽只露出下半边白净面容及那一双如墨双瞳,却仍看得出他对墨柔然异于常人的关切之情来。
“你是谁?”墨柔然微偏头避了避他伸至额头手心,怔怔望着眼前那白衣人半遮面庞很是奇怪,又道,“怎么将我带到了这里?”
“你受了风寒…”那白衣人微道了声,伸左手自身侧地上重新拿起那碗热腾腾汤药,右手伸至墨柔然背后扶她坐起,又启唇轻吹了吹碗中烫热汤药,这方递至墨柔然唇边柔声道,“乖,喝了这药头就不疼了。”
那白衣人神情话语令墨柔然昏沉脑中不由得又一阵发懵,却不知为何真就乖乖张开嘴往那碗里喝了口。
“怎么这药…一点都不苦?”待发现自己竟乖乖将一碗浓黑汤药“咕嘟嘟”咽了两口,且并未有往日所服汤药的苦涩难咽,墨柔然抬头愕然望着那白衣人道。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沙哑嗓音道:“我知你自小怕苦,便放了几块冰糖进去…”
墨柔然听罢又是一怔,复抬眼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那白衣人一番,惑道:“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那白衣人墨眸瞬间有如蒙了层水汽一般湿润,怔怔对着墨柔然僵了半尚,方缓过神来,微低下头轻摇了摇。
“那…”
“你累了,快躺下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