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
“陛下——陛下——”
夜已静了,寝宫外忽传入几声慌张急唤,直惊得熹微烛火摇曳。
玉床上,皓月猛的惊醒,微欠身掀幔向外喝道:“大半夜的,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陛下,前日派出去的人回禀说,在城外三十里外茶馆内发现八具尸体,正是…正是您四日前派出的那八名侍卫。”
“什么?”皓月一惊,翻身坐起道,“这么说那妖女…”
寝宫内已快步走入几位值夜的宫人,自玉床前轻将两边床幔拢起,转瞬间,屋中灯盏也已燃的通亮。宫监钧善上前续道:“不光是她,连石兰亦不见了踪影,奴才猜想…猜想她二人是否…是否早有串通?”
这一语,令皓月眉头立时拧起个疙瘩:“倘若是这二人早有预谋…”
“报——”殿外忽又一声长唤响彻寂静殿宇,不多时便有一人跌撞而入道,“陛下,边疆八百里加急——”
皓月又是一惊,急忙下床赤着双足便走了出去,一伸手自那士兵手中接过文书看过,不由一个趔趄,面色苍白,失神道:“玉哨被盗,战事告急…”
“陛下——”钧善忙上前将皓月扶住。
皓月忽又一把推开钧善,对着手中边关文书冲那士兵大怒:“没用的东西,玉哨丢了不会再造么,这么点事也要大惊小怪的八百里飞传!”
“这…”那士兵深低下头去。
皓月侧目:“孤王不信没有了石家,便完不成宏图大业!”说着,一拂袖令道,“传令下去,孤王要亲自往边疆督战!”
依宫中旧例,每年的八月十二至十八这七日是宫中斋戒之日,即时。所有王族成年男子会被禁足庙堂七日以祈求神灵保佑举国安泰。为此,方至八月,宫人们便已开始清扫庙堂,修补画壁,擦拭神像…只是今年,早早入宫预备斋戒的,却是老十老十一及十二、十三几位年幼的王爷…
【宫外】
这厢,墨柔然同石兰一连在路上不眠不休的奔逃了五六日,趁着在途经小镇歇脚的功夫置办了两身男装,将自己化身为粗枝大叶的男儿身后。方才又放心继续兼程行。
这日夜里,寻了处山坳架起篝火之后,墨柔然边往火里填了把干柴。边向一边石上正偏头梳理着如墨长发的石兰道:“再过几日便到边城,不知姐姐到时会作何打算?是愿随我一同过境,还是…”
柔顺长发自梳齿间一滑到底,石兰微住了手,面上忽一声冷笑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过境吧?”
墨柔然怔了又怔。一时不明其意:“然儿只是想姐姐留在掬月亦是孤苦无依,若…”
未及她语落,石兰面色已变的萧冷,断声喝道:“你一个废后,自身尚且难保,凭什么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来可怜我?”
“石姐姐。你…”墨柔然心中一惊。她是如何知道的这些,莫非是皓月?
“哼!你想用治盅之方将功赎罪去讨龙祈皇帝欢喜,可我石兰。却要为此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受万世唾弃!这交易…”石兰将一头墨发披在肩后,起身行至墨柔然面前瞋目问,“公平么?”
墨柔然不觉伸指紧了紧袖口,心中一警道:“你说这话…莫非你给我的方子是假的?”
“什么姐姐妹妹…不过为彼此利用罢了!”石兰面上冷笑。一手握住墨柔然藏着药方的手腕,一手自她袖中抽出那方子。
“这么说你始终都不曾相信过我…”墨柔然眉头微蹙。一时又在心中冷笑,是啊,如石兰所说的,自已不过是一个被驱逐出国的废后,自身尚且难保,又拿什么来可怜她?
“没有它,你又如何会答应带我逃离王宫?”石兰展开手中方子瞧了瞧,笑看着墨柔然手指轻轻一撕。
墨柔然吃惊看着石兰转瞬将那治盅的方子撕个粉碎,心头生出一丝疑虑缠绕:“这方子若是假的,她又何须…”
“七王妃——你吃了那么多亏,却一点儿都不曾学乖!”
身后蓦地响起一阵扬声大笑,墨柔然一颗心不禁一提,站起道:“谁?”
小山坳里很快被火把燃照的通亮,透过迎面照来的光亮,墨柔然这方看清楚,原来在她身后,竟还隐藏着这么多条身影…可更令她想不到的是,身边石兰竟满面盈笑,一扭身朝身后暗影中那人娇嗔了句:“哼,怎么才来?”长发飘逸朝那人行去。
看着火光照耀下现出的那张熟悉而令人厌恶脸孔,墨柔然不由惊退了步,瞧着眼前情境不禁寒心:“原来你俩…早就串通好了!”
“哈哈哈…”那人听罢仰面几声狂笑,迈步至石兰身边将她迎进怀中刮着她脸颊道,“你那夜若肯信我的,也不会在宫中吃那么多苦头让本王心疼!”
石兰面上娇怒含嗔道:“幕月,我就再信你一次…可倘若有一天我的心碎了,你的人也要跟着陪藏!”
幕月大掌搂上她纤巧身段大笑:“哈哈哈…本王哪里舍得让你心碎…”举止亲浮,丝毫不避讳周围这数十双眼睛。
见这二人立时便勾结成双,墨柔然别过了脸,不由羞恼道:“你二人且恩爱着,我便不打扰了!”说着,便欲溜身走人。
“七王妃——”背后幕月一声高唤,几名黑衣人立时拦挡在墨柔然身前。
“本王如今该怎样称呼你呢?”背后幕月绕至墨柔然身前打量着,一脸的哂笑道,“是皇后娘娘、王妃弟妹?还是王后嫂嫂?”
墨柔然知此番难再逃脱,因心中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