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她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低叫起来,“蔺公子……那人姓蔺,是延州蔺家的人!”
夏朝蔺姓并不多见,多半都是延州蔺家的子孙。蔺家曾是前朝后族,家中出过好几位皇后贵妃,靠着外戚荫恩,显达富贵了足有百年。恒帝的继后,也就是韩王的生母,便是出自蔺家,而永帝和景帝的后.宫中,也都有蔺家的女儿。其实,当年若不是蔺妃所生的皇子早逝,又何尝轮得到少帝元忻登基称帝?
可是蔺家的公子,怎么会偷偷摸摸到北地来?假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此时蔺氏女已然入了景王府,景王是永帝的储君,将来登基,蔺家便又能出一位贵妃,放着安稳的天子贵戚不做,跑来北地见韩王来刺永帝和景王的眼,这岂不是自讨没趣吗?再说,若是蔺家有逼不得已的事要与韩王面谈,也有的是法子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又何必要行此下策?
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假扮女人行事,不管是在哪朝哪代,都会被人耻笑的。
颜筝辗转反侧许久,却毫无头绪。她便甩了甩头,自她来到这诡异的三十年前后,困惑震惊的事接连遭遇了好几回,她已经慢慢学会处之泰然,不解的事,与她生命安全无关的事,都可以在短暂的惊疑之后,放在一边不再去想。这些难题,也许等到了韩王府,便自然能有所解答,而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她这样想着,便闭上双眼准备入眠,骆总管说,要赶在明日晌午之前回到韩城,马车颠簸,很难休息好,为了应对进入韩王府之后可能遇到的麻烦,她必须要好好养精蓄锐,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碧落也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毫不拘泥地将那些甜酒都喝了,喝醉了便能什么都不必想,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
碧落……
脑中有一根弦砰得一声断了,颜筝猛然惊起,她紧紧攥着被褥发抖,碧落呢?她分明看到有个粗壮的婆子背着碧落出了花厅的,可她没有在这屋子里,又会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