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锋寒听得身后激战的声音,已经大致判断出战果,冷笑着对犹豫不决的窦光等人道:“你们还想负隅顽抗吗?”
窦光等人心胆俱寒,正要投降。忽然背后一声大喝:“诸位兄弟!大寨主待我们不薄,岂可背弃;而且我们乃是惯匪,投降官府,亦是死罪。”
易锋寒认出又赶到了四位太岁,开口说话的正是庞伯元,此人本是秀才出身,家逢剧变才落草为寇,在黄通上山前便是孟岳身边的军师,现在地位虽已远不及黄通,倒也仍得孟岳赏识,武功亦是孟岳亲传,不过他练武时年纪已大,没有练出什么本事。易锋寒知道他素来自私,说此话绝非忠于孟岳、不过是担心投降后惨死,当下大笑道:“谁叫你们投降官府了?在下有朋友想盘踞此地,正需要诸位多多协助,岂会妄动杀机?”
庞伯元狐疑道:“真的?”
易锋寒不耐烦道:“自然是真的!你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吗?黄通已经勾结外贼,欲图夺寨,若被他成功,还有你们活路?肖枚没有跟你们会合,恐怕凶多吉少。我朋友若非正在对付黄通的党羽,现在已经上山了。”
年丰道:“岂知肖枚不是你们杀的?”
易锋寒翻了个白眼,将刀高举过顶,寒声道:“多说无益,你们信,便投降;不信,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没有索道奇险,你们根本守不住山寨。”
此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孟岳、孟山的亲信纷纷冲出,向索道跑了过来。孟山手下见到古梦涯,俱都红了眼,叫嚷着加速冲上,相比之下,孟岳的手下奔跑速度渐缓,纷纷招呼索道另一端的十一太岁,显然持观望之态。
古梦涯冷哼一声,长枪幻出数十道枪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悍匪挑飞,登时将群凶震慑当场,令他们停下脚步。不过孟山手下亡命甚多,虽然一时心怯,不一会儿便重提勇气。一个秃顶汉子一声呐喊,指挥着党羽四散开来,缓缓向古梦涯合围而至。古梦涯认出那汉子乃是孟山亲信江礅,自己训练孟山手下时,他便负责领兵,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若非经过自己与易锋寒的训练,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成气候,现在他们居然用自己教的阵法来对付自己,真是绝妙的讽刺。
索道上,十一太岁见古梦涯被围,立时起了变化。暴喝声中,四道人影冲天而起,跃过其他诸人,向易锋寒扑去,口中喊着:“弟兄们,杀!”
龙首峰上持观望态度的孟岳手下,顿时一阵骚动,虽然大部分人依然站在战团之外,但都握紧兵刃,蓄力待发;更有二十余名喽罗闻声响应,挥舞刀枪加入江礅一党。
易锋寒闭目凝神,感受着自己脉搏的跳动与气血的运行,进入灵台空明的境界,真切地感受到四道气机向自己急速靠近,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运动轨迹,待他们快要落下时,大喝一声,一道刚猛凄厉的刀光猛然劈出,划出一道弯月形寒光,激起漫天血雨。
索道之上,那四名太岁的手下刚刚拨开不愿贸然出手的人,冲到前面,此时呆愣愣地望着八段尸体带着四散飞溅的血花落下深谷,心中大惧,再没有反抗的勇气,纷纷弃械跪地,大呼投降。
易锋寒徐徐嘘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强忍着肋下的痛楚,心中暗呼一声侥幸,知道自己全力一击,已经将绝龙寨徒镇住,当下冷冷望向对面仍然站着的人:“你们是否也要试试?”
庞伯元素来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适才本来也想动手,只是轻功较差,慢了半拍,现在目睹此状,早已经转变主意,抢先道:“无知蠢物,居然敢跟大侠动手。”一面说,一面跪倒:“在下庞伯元愿意归顺。”
窦光、年丰诸人面面相觑,心中大是动摇,但是眼见对岸古梦涯陷入苦战,胜负似乎仍未明了,却也不愿就此投降。
庞伯元见没有人响应,转头怒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多谢易大侠接纳之恩。”说话间朝身后诸人挤了挤双眼。
窦光等人素知庞伯元诡计多端,虽然不太明白他挤眼的用意,还是听从他的话,跪倒请降。易锋寒叫他们把兵器扔掉,转身解下背后一人的腰带、将其捆缚起来。然后亲自将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喽罗捆好,押着他们来到绝龙岭一端的索道头,等候夏玉英等人的到来。
绝龙寨中,古梦涯却暗自叫苦,绝龙寨的小喽罗们在江礅的指挥下,一拨一拨地向他发起猛攻,这些喽罗虽然武功不高,但是都有点蛮力,一动手便是三、四个人同时出手,使得古梦涯应接不暇;待得古梦涯准备还手时,敌人已告远逸,又换上另一lún_gōng击,如此循环往复,古梦涯渐告不支,徐徐向索道移去。
江礅冷眼旁观,看出古梦涯的意图,狞笑一声,大喝道:“弟兄们,小兔崽子撑不主了,大家加把劲!别让他跑了!”众喽罗闻言精神大振,攻击愈加猛烈,古梦涯顿时显得更加吃紧,连在一旁观战的寨卒亦看出来了,不少人开始跃跃欲试,悄然潜进。
古梦涯虽然身处险境,仍然眼观六路,一见此状便知道大事不妙,一旦让孟岳的手下也加入围攻,自己绝撑不了多久,更糟的是,如果绝龙寨大部分人选择反抗而非投降,夏玉英夺下此寨亦没有足够人手守护。古梦涯心中念动如飞,终于下定决心,冒险一博,使出乃父古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