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之间,擂台上一团团的黑烟忽然激荡起来,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啸,然后冲天而起,化作二十余根烟柱,在场中毫无规律的旋转移动。
易锋寒道:“应该是利用烟、影藏身的暗杀术,场中的影子和烟雾之中都可能有他的本体,也都可能没有。”
易天行道:“可以随意变换藏身处?”
易锋寒道:“不被看穿的话,应该是这样。”
易天行长叹道:“你看得穿不?”
易锋寒摇头道:“这种幻术必须要身临其境,依靠气机锁定对手才能破解,希望宁兄早点察觉。”
易天行抬头望去,只见场中黑烟又起变化,一道道黑光从烟柱中抛射出来,组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光网,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内。
湘州一方看得激动不已,纷纷大声叫好,那些与阴风寨交好的匪首更是恭维不断,听得连烽烟喜笑颜开,迥无平日阴郁鬼祟的神情,唯有冷大先生和接钟鼎相视苦笑,局面似乎再一次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面对这从四面八方密集射来的光线,宁无咎振奋精神,刀剑齐飞,奋力格挡,总算他武功卓绝,将自身护得滴水不漏,漫天黑光一时间竟然拿他没有办法,不过守久必失,他如果找不出连岳真身,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随着格挡次数的增加,宁无咎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这些黑光虽然密集,而且毫无死角,但是似乎轻重不一,绝大部分黑光射在自己的刀剑真气上面,轻如无物,只有极少数黑光有如实质。
宁无咎心中有了方向,蓄意加强感知,果不其然,同一时间只有一道黑光是凝实真实、力如箭矢的,其他黑光均是犹如虚无,而且这种凝实黑光也并非没有任何规律,而是以腾蛇阵的变化方位逐一游走。
宁无咎察觉到这一点后,故意放过一道判断为虚无的光线,让它擦过自己的小腹,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分出三成真气护住腹部,结果光线射到上面,连衣衫都没有触动,如若无物。
随着宁无咎的招式由细腻绵密变成大开大合,一道道黑光从他的指掌间漏过,射在他的身上,刚开始湘州一方还在欣喜喝彩,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看到的却是宁无咎就像是拥有不坏金身一般,毫发未伤。
渐渐的,湘州一方也看出情况不妙,一个个偃旗息鼓,没了声息。
连烽烟的脸色由晴转阴,心下不禁忐忑起来,暗自在心中念叨:“不怕!不怕!岳儿练就藏影分烟**,幻化无形,敌人根本找不出他的真身,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这宁无咎一定是气虚力竭,无法防护得面面俱到,方才露出他妈的缺陷,不过不要紧,只要他抵御不住岳儿的攻势,终有一次会被真正的攻击命中!一定会的!”
擂台之上的连岳却没有他父亲想象的轻松,当他发现宁无咎放过虚招,将他的真实攻击一一封杀,而且准确率越来越高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杀招已经被对方看穿,不过他倒是不着急,他的攻击顺序虽然固定,但是却可以改变频率,只要他放缓攻势,就有可能让宁无咎产生错判。
心中冷笑一声,连岳止住攻击,将身形隐没在黑色烟柱之中,悠然游走变换方位,等待时机。
宁无咎接连挡下几记虚无光线,登时料到连岳的打算,心中亦是一凛:“这厮好生奸猾,不行,我得尽快找出他的真身一击必杀,否则敌暗我明,吃亏的是我!”
一念及此,宁无咎闭上双眼,双手舒展开来,在自己身外徐徐舞动,一幢真气屏障随手而生,最终连成一个圆球,将他护在中央。
这一招似乎耗费甚巨,当宁无咎双手归于胸前,合十一拍,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仿佛元气大伤的样子,紧接着,他双目怒睁,右手掌刀高举,左手剑指斜斜指地,口中一字一句的轻声念道:“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称独尊!”
宁无咎每吐出一个字,他的气势就增加一分,等到一句话念完,他的气势已经浩瀚如沧海,将整个擂台笼罩在内,甚至溢出到擂台之下,逼得功力不足的武者踉跄后退,就连接钟鼎这等高手都得运气相抗才能屹立不动。
连烽烟见状脸色大变,但是胜负未分,他也无法终止比武,急得他双手暗扣,指甲深深掐入肉中,渗出丝丝血迹。
连岳身临其境,更是感受到了莫大压力,不敢再拖延时间,怪啸一声,催动全身真气,二十余根黑色烟柱急速移动起来,宛如二十余道龙卷肆虐往来,烟柱中抛射的黑色光线愈发密集快速。
不过宁无咎早有准备,他耗费真气布下的真气罩乃是他家传防身秘法,虽然损耗巨大,但是用来短时间防御固若金汤,就算是比他本人强横三四倍的高手也无法轻易破开,连岳内力还不如他,想要穿透这道真气罩根本没有可能。
随着“尊”字出口,宁无咎猛然仰天长啸,声贯云霄,身形猛然飞起,朝着擂台上的一根烟柱扑去。
连岳赫然躲在那根烟柱中间,见状骇然尖叫道:“不可能!”一面大叫,一面运转秘法,挪移到旁边一根烟柱之中,但是未等他松一口气,便见宁无咎转动身形,朝着他真身所在杀将过来。
连岳心中憋屈无比,若非擂台所限,凭他的本领,只要抽身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