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心胜自然拍着胸脯说绝无此理,那小吏也知道这等小事揭发出来也伤不得当事人分毫,不大可能有人如此无聊,不过嘴巴上总要落个天大的人情,反复唠叨着自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听得古心胜烦不胜烦,却又只得连连点头敷衍。
那一边,易天行与古梦崖已经会在当道。
仔细打量着古梦崖,易天行道:“有没有受伤?”
古梦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剑痕,大笑道:“你说这个?放心吧,这剑痕看着吓人而已。其实那家伙只劈开了我的衣服,却没有攻破我的护体罡气,我连根毛都没有被伤掉。嘿,烂一件衣服换人一条命,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易天行瞪了他一眼:“口气不小,什么时候我们练一练?”
古梦崖苦着脸说道:“算了吧?我们不是才切磋没有多久?我们这么熟了,彼此什么手段一清二楚,翻来覆去就那几招有什么好打的?”
易天行一本正经的道:“也不是啊,其实上次我还留了几手,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太喜欢把压箱底的功夫显露出来。”
古梦崖点头道:“你是对的,每个人都应该留点后手,所以就不要再打了吧。”
易天行笑眯眯的道:“这么说,你也有点新鲜货了?”.
古梦崖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是说你应该留点不为人知的后手,我哪儿有那个本钱?早就已经被你逼得手段尽出了。”
易天行不死心的问道:“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古梦崖一脸严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经常吧?”易天行露出回忆的神情:“五年前,我们约着去踏青,你迟到后解释说出门时被叔叔逮住训话,但是我后来知道其实是你起床起晚了。四年前……”
“打住!”古梦崖叫道:“好吧,我骗过你,你别这么翻旧账,我怕了你了。”
易天行淡淡的道:“我这人优点不多,不过记忆力还行。”
古梦崖怒道:“这种鸡皮蒜苗的小事儿你也记在心里,可见你心胸之小!”
易天行露出温和的笑意:“你这是说我气量小了?”
古梦崖见状脸色骤变,怪叫一声,从骏马上面翻身跃起,远远落在三丈开外:“我开玩笑的。”
踏火赤龙驹的马鞍上面,一股淡淡绿色烟雾飘过。
易天行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古梦崖身后,一指点向他的后颈:“反应挺快么。”
古梦崖头也不回,右手向后一扫,金枪带着一股炽热气流抽向易天行腰杆。
金枪逼近易天行身前三尺,忽然气息躁动,仿佛火药爆炸一般,轰的一声,当空一个霹雳,滚烫的金红色真气喷涌出来,朝着易天行激射过去。
易天行轻声一笑,收回指头,反手一拍,一蓬五色烟云随手飞出,在他胸前凝聚成一朵氤氤氲氲的彩莲,将金光红气挡在外面。
古梦崖趁着易天行变招的当儿,快速转过身来,大喝一声,挺枪直刺,毫无花俏的捅向易天行胸口。
枪风呼啸,一道金色闪电掠过,五色彩莲顿时fēng_liú云散,化作漫天彩丝。
易天行望着这唯快唯刚的一枪,面色凝重,他知道自己纵有万般法门,对待这种简单到极致的武道,也唯有硬拼一途。
易天行右手一伸,浑身肌肤瞬间散发出白玉般的色泽,食指、中指一夹,夹住枪柄与枪头的衔接处,任凭古梦崖如何用劲,也无法使金枪向前突破一寸。
古梦崖深吸一口气,浑身真气鼓荡,闪烁金光赤焰,易天行也运气调息,周身经脉中传出激流喷涌的声音,眼睛碧芒大盛。
就在易、古二人蓄势已足的时候,易天行忽然松开手指,身体一倾,右膝跪地,狠狠一掌拍在地面之上,古梦崖也同时变招,竟然在那么刚猛的直刺势头之下,猛然向左一摆,一团金红焰光从枪头射出,转眼间化为一条金红火蛇,朝着一株光明木后方射去。
蓬!大地在轰鸣巨响中颤抖,地下回音隐隐,有如奔雷,距离易天行三丈之地,一道黑影破土而出,飞一般向后退去,洒下一路血迹。
光明木骤然开裂,一道匹练般的剑光飞出,正中金红火蛇,接着剑光崩溃,火蛇光华黯淡,却挟着余势继续飞射,击中光明木后方的潜伏者。那名潜伏剑客在尖叫声中飞身急退,甫一落地就滚倒在地,企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显得狼狈不堪。
城头上,守城小吏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忽然叫道:“光明木!他们毁了太乙大道的行道树!”中州四道,极尽奢华,每一块砖、每一棵树,都是当世奇珍,光明木虽然谈不上罕有,但是像太乙大道两侧这样高矮如一、粗细相同的千年古树,即使找遍荆州,也未必能够凑得出来。
一想到太乙大道行道树毁坏导致的后果,守城小吏的脸色变得惨败,恶狠狠的望着古心胜:“姓古的!你们是不是疯了?”
与他想象中的诚惶诚恐不同,古心胜理也不理他,瞥着城墙的阶梯:“出来吧。”
一个少年书生徐徐走将上来,右手把玩着一支文昌笔,盯着古心胜:“孔谦见过古七公子。”
古心胜阴沉着脸:“古梦崖与董仲达签了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董仲达败亡在古梦崖手中,只不过是他技不如人,与人无尤!你们这么做,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孔谦冷笑道:“我们本就不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