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山庄大厅中,易天行懒散的坐在靠椅上面,右手食指竖立在眼前,一缕彩色烟气从指尖pēn_shè出来,上升不到一尺,就反转落下,形成一幢五色云瀑般的流涛。
烟气中,一只通体碧绿、形如僵蚕的虫子就像一只无头苍蝇,绕着易天行的指头攀爬旋转,却总是找不到下来的路径。
大厅正中央,雷强身体僵直的跪倒在地,一粒粒汗珠从额头涔涔而下,将身前的地面浸得湿淋淋一片。
五雷山庄的少主雷承恩躺在雷强旁边,一面运用真气冲击自己的穴道,一面破口大骂:“小野种,别以为攀上我爹的交情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你得罪了我们,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待在大厅中的五雷山庄庄丁神情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庄丁武功不高,但是跟随雷异久了,多多少少有些见识,看到易天行的手段,俱都知道自己与他差距太远,冲上去也就是找打,除此再无任何意义,而且若是强敌上门,不顾生死的上前厮杀也就罢了,身为护院庄丁总得有直面死亡的觉悟,但是被主人的朋友揍了那真是没地儿说理去,所以任凭雷承恩如何叫嚷,他们的脚下都像扎了钉子,一动不动。
庄丁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刚才有几个比较机灵的庄丁便打算偷偷溜去向雷异妻子报讯,谁知才一转身就被易天行飞针刺中穴道,倒地不省人事,其余诸人见状,更是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易天行顺手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易天行也不理会厅中其他人的感受,神情自若的盯着指头上面爬动的虫子,仿佛这不是一只蠕动的蚕虫,而是一朵美艳的鲜花,直到那只虫子碧绿色的身躯现出三道彩丝,他才微微一笑,指头一晃,收了蚕虫彩烟,慢悠悠转过头去,瞥了雷承恩一眼,心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雷异亲生的,不但武功不是雷家嫡传,智商也在常人之下,自己能够在他家里毫不客气的对他出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虚言恐骇,人为刀俎的情况下还敢口出狂言,脑子不是自幼进水那就是刚刚被门夹了。
雷承恩努力解穴了半天,毫无成效,心头一阵沮丧,便不再寄托太大希望,转把七分精力用来辱骂易天行,正骂得痛快,却见易天行冷冷一眼看来,宛如两道冷冽入骨的寒流,冻得他心寒胆怯,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易天行见他这个孬种样子,心头愈发看不起,冷哼一声,便打算起身回屋,对于这种百无一用的废物点心,易天行既没有兴趣浪费时间,也不怕他耍出什么花样。说到底,来五雷山庄主要是为了换取雷家一些炼制雷珠的法门,本就没有想过与雷异建立什么过命的交情,雷承恩这个梁子能免则免,免不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在这时,厅门口响起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音。
易天行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心念一转,便打消了回屋的念头,从桌上端起茶杯,徐徐抿了一口。
下一刻,雷异的妻子气喘吁吁的跑进厅来,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的瞪了雷承恩一步来到易天行面前,施礼道:“雷王氏见过易二公子。”
易天行放下茶杯,肃然立定,拱手道:“见过嫂夫人。”说罢笑了一笑:“嫂夫人来势匆匆,不知道所为何事?”按照易天行的揣度,雷承恩如此不肖,家教可想而知,这妇人多半是来替儿子出头、兴师问罪来的,所以表面的客套一过,就开始明知故问。
但是大出易天行所料的是,王氏并没有撒泼耍横,而是坐到他的对面,愧然道:“承恩这孩子本质不坏,只是自幼不在他父亲身边,我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什么见识,难免宠溺娇纵了一些,所以养成一副浪荡无行的脾气,还望易二公子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担待一二,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雷承恩闻言大怒:“母亲休要低声下气的求他,这死囚刚才打伤了王家三郎和秦姑娘,现在由得他嚣张,等到王、秦两家来人,自然有他好受!”
王氏听了脸色大变,望着易天行惊惶地道:“易二公子刚才打伤了王缍和秦玉莲?”
易天行淡然一笑:“刚才是出手教训了一男一女,到底是谁,令郎怎么说就怎么着吧,我是认不得的。”
王氏惊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心中又气又急,狠狠瞪向雷承恩,眼中禁不住泪花儿滚动。
雷承恩见状连忙呼道:“母亲不要着急,动手的是这家伙,王家和颢天门须怪不到我头上。”
王氏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巴掌扇在雷承恩脸上:“畜生,你到现在还不知错!”
雷承恩叫道:“我有什么错?”
王氏气得手捂心口,指着雷承恩骂道:“蠢材!王家老三、秦家女娃儿都是个不学无术的惹祸精,但是他们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受过伤、受过气,靠的什么?还不是别人忌惮他们王家和颢天门势力庞大又不讲理,处处让着他们!你呢?你有什么可以跟他们相比的背景吗?为了你,人家儿女挨了打,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就算他们的长辈不追究你,你给你爹的朋友招惹这么大的麻烦,你爹能够饶了你?”
雷承恩道:“王家三郎和秦姑娘都是讲义气的人,不会在长辈面前出卖孩儿。”
王氏忍不住泪水滑落,又是一记耳光:“你怎么还不清醒?他们两个小屁孩瞒得住他们家里的大人么?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叫你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总是不听!你是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