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公司都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周夏对这套流程已经相当熟悉,但不同的是,这回他是作为被服务方,和公司签订协议。
王艳丽帮他拿合同让他签字的时候,就咯咯笑着叫他周大老板。其他同事也都纷纷凑趣,还纷纷提出要让周大老板请客的要求。
周夏点头说好,“不过要过段时间,等秋拍结束,把东西拍卖出去钱拿到手再请大家吃饭。大家加把劲,拍得越高,吃饭的档次就越好。”
王超起哄道,“为了吃顿好的,我们也得多费点心思不是。”
王艳丽则笑,“周夏成了老板果然就是不一样,现在就开始压榨我们劳动力了。”
说笑间,很快就将周夏这红釉小杯委托给天地艺术品拍卖有限责任公司的事情给办妥。负责拍照的王超也拍着胸脯保证,要将他的红釉小杯拍得尽善尽美,争取到时候拍出个天价来。
周夏清楚他说的天价,只是相对而言,和动辄上亿的拍品完全没法比。这样的小件瓷器,拍出个二十来万,就算是绝对的天价了。
柳玉晴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出来,叫周夏一起去拜访赵老先生。
秋季拍卖会,是天地拍卖公司每年的重大项目,甚至比春季拍卖会来得还要重要,柳玉晴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由于时间紧迫,她做起事情来更是干净利落。
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傅徐振东今天早上就没来公司,周夏猜测他可能也是在发动关系,甚至是亲自登门,征集拍品。
柳玉晴也不忘提醒周夏,带上他刚淘到的玉镇纸,这可是两人的敲门砖。在她看来,他的这件玉镇纸品质相当不错,倘若上拍的话,特别针对像赵老这种,特别喜爱文房用具的藏家,做一番具体别致的策划,说不定就能拍出数倍的价格来。
但现在,既然周夏已经答应和赵老交换藏品,他也明确表示,交换来的藏品可以交给公司来操作。那怎么着,也得交换一件有收藏价值,而且容易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的藏品。
由于赵老家距离公司不远,两人就选择步行过去。路上的时候,柳玉晴就和周夏讲起赵老的来历。
赵老先生名叫赵祥波,以前是东海大学的历史系教授,现在已经退休下来。他家学渊源深厚,造诣颇丰,不仅有家传宝贝,还特别喜欢去古玩市场上淘宝。他收藏得最多的,就属文房类藏品,精品不少,属于公司争取的重点征集对象。但他和很多真正喜欢古玩字画的藏家一样,把自家的宝贝看得很重,不会轻易将宝贝交出来拍卖。
周夏对她如此了解赵祥波并不觉得惊讶,因为玩收藏的圈子其实不大。尤其像柳玉晴甚至他自己这种做拍卖的,对这类藏家信息的要求更加详尽。哪些人手里有好藏品,哪些人喜欢什么样子的藏品,都有详细的记录。周夏之前就有机会接触到公司内部的资料,印刷成册,让他们打电话,去征集拍品。但一些核心的客户,却是牢牢掌握在柳玉晴柳随风他们手里,一则为了保密,二来,那些客户,也不是周夏他们这小小虾米出面能搞定的。
至于这些消息来源的途径和渠道,也相当广,有的是通过中介公司购买的,口口相传的,相互交换的,还有就是柳玉晴他们这类圈内人的私人关系。…。
柳玉晴自己就是出身在这个圈子里的,从小就和东海有名气的文化学者,古玩字画收藏家相识,可以找上门去征集拍品。
现在精品拍品征集困难,连柳玉晴亲自出马,大部分时候都铩羽而归,周夏这种初入行不久的菜鸟去的话,怕是连门都进不了就会被轰走。现在拍卖公司之间的竞争也异常激烈,很多藏家都被拍卖公司的电话烦怕了,甚至,连柳玉晴这种亲自登门拜访的,都不知道接待了多少。
所以,周夏也不会问些蠢问题,只是对这趟赵老家的行程,有了些别样的期待。
“对了,等下他可能会先给你来个下马威,或者是考验你之类的事情,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可不要被吓着了!”柳玉晴好心提醒周夏。
周夏笑道,“看得出来,他老人家蛮有意思的,不是那种很严肃的人。”
柳玉晴被他给逗笑了,“赵老确实很不严肃,等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给你使眼色的。”
“没那么夸张!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周夏有些不以为然,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柳玉晴笑道,“差不多啦!我经常去烦他,每次见了我,他都愁眉苦脸的,生怕心爱的宝贝被我抢走,发展到后面,他见了我就躲。至于他对你的印象嘛,你刚让他捡漏失手,可玉镇纸在你手里,他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但以赵老性子,能不给我们点厉害瞧瞧?”
“柳经理你经验丰富,可得多提携提携我,要知道,我也是代表着公司形象的。”周夏想想也是,以早上的时候,赵祥波表现出来的性子,是绝对有可能故意为难他们的。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一老了,性子就和小孩子差不多。
柳玉晴略微有些担心地说,“最起码,考验是少不了的。我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拿出几件藏品来,让你自己挑选一件。赵老的收藏中精品很多,但仿品也不少,而且都是高仿品,一不小心就会打眼的。到时候我在旁边帮你看着点,我们先把暗号对一下。”
周夏有系统在手,自然不会被这种考验所难住。但这时候,他肯定不会拒绝柳玉晴的好意,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