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老人家多半会喜欢。
一番紧锣密鼓的忙活完,那边儿小厮丫鬟陆续上菜了,田小午这才歇歇脚喝口水喘口气,谁知那茶杯还没放下,就有人传话说是老祖宗有请。
田小午忙不迭的理了理粗布衣裙,将散乱的头发胡乱的抿了抿便跟着传话的丫鬟后面去了前厅。
一路忐忑不安,自己不了解老夫人的喜好,不知道老祖宗可喜欢今日的菜色,又不清楚是不是在哪里犯了老人家的忌讳,带路的两个丫鬟不愧是大家门户□出来的,口风严实,但笑不语,田小午试探的问了问却是一句话也套不出来。
穿廊过拱,不知道绕了多少路,才到那雕梁画栋的厅前,廊檐飞角,古朴雅致,烛火跳跃,田小午却被这种烟火缭绕的灯火辉煌熏得眼角直想流泪,不由得更是半合着眼睑低下头去。
迈过那高高的门坎,田小午用她那不伦不类不古不今的方式伏了伏身子请了安,便垂着头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座上有些什么人,只是隐约见到一双一双的绣花鞋,皆是清一色的水红锦缎,插花精绣,美得好似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画册上才能啧啧称奇的欣赏一下的展览典藏品。
“那个谁,抬起头来,让老祖宗瞧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开口道。
田小午自然是搞不清楚是那双绣花鞋的主人开的尊口,声音倒是好听,但语气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让田小午的心微微不爽,突然间脑子里就闪过了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跟绣花鞋有关的,一时间觉得眼前那一双双色彩鲜艳的鞋子红的阴气森森的。
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稳稳心神抬头看去,但见面前的雕花圆木桌上满满皆是自己忙活一下午做好的菜,一群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立在一边簇拥着上首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太太,左下首便是一身便服的柳玉涵,一如既往的清雅洒脱,在一群花红柳绿中更显得面郎如月。
那老祖宗还未开口,一边的柳玉涵便已是面色不悦的冲着一旁的一位娇俏女子道:“梅香,怎的如此无理?这位田姑娘是我特意请来的贵客,为奶奶临时打理一下膳食,岂是你等可以大呼小叫的?”
那名粉衣女子欲要说些什么,张张口,却只是咬咬嘴唇,嗔怒的瘪瘪嘴巴,没有出声。
“嗯,不错,倒是个干净的丫头,今儿个这菜是你做的?”座上的老太太对眼皮子底下的波涛暗涌似是完全视而不见,眼皮子都没抬得懒懒问道。
“回老祖宗,小女子手艺粗鄙,不过是乡野间上不得台面的陋食,老祖宗多多担待。”田小午微微一笑,继续低下头去看着脚尖。
脚上是自己最好的一双藏蓝色的粗布鞋,还是锄头去集市卖了些山货买给的,自己稀罕了好久才舍得穿,如今虽是半新了,可小午看着,却觉得分外心安。
“呵呵,粗鄙到是过谦了,老身觉着很有些趣味,虽是少了些富贵丰盛,却也是别样滋味,偶尔吃来,却是比平日里日日吃的那些个大鱼大肉要美味的多,老身今日都多吃了半碗饭呢,噢,这饭也特别些,刚刚听小丫头报菜名,叫什么来着?”
“回来祖宗,叫豆焖饭,因来时听柳少爷提及过,您对做饭的稻米特别在意,定要吃进贡的青玉稻米,只是这边山野别院,向来也没什么讲究,早先也没备下青玉米,所以您才吃的不甚合胃口,小午也无法,只得用刚刚收割的新米早稻配了些食材作了这豆焖饭,想着改改口味怕您还爱吃些。”
“好个贴心细致的小丫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是难为你了,这饭是怎么做的?味道清甜咸香,勾的老身的舌尖尖都痒了呢。”
“回老祖宗,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原是我们乡野山村粮食不够吃肚子闹饥荒的时候用来顶饭吃填肚子的,乡村里总吃粮食怎么吃的起?粮食少的时候,混上些豆啊、瓜啊、土豆啊、玉米啊,加点油盐合着米煮这样的杂粮饭,什么豆焖饭、土豆饭、红薯饭之类的,省米省面,连菜都省了,滋味也好。当然给老祖宗吃的自然不能这般粗糙,今晚的这锅我不过是改良一番,拿切碎的火腿丁、肉丁、香芋、红薯、土豆并豌豆、蚕豆、玉米加上稻米放猪油里炒了,用砂锅小火焖至喷香即可了,老祖宗不嫌弃已是小午的大幸了。”田小午从容答道。
座上的老太太察不可见的微微颌首,终是抬起头看了几眼笔挺的立在下首的田小午,慈眉善目的和蔼道:“手艺好,模样不错,嘴巴也利落,倒是个伶俐人,呵呵,今晚老身吃的甚好,你是头功一件,赏了。”
话落,由不得小午推辞便有一青衣女子拿了荷包上来递给小午,田小午知趣的收了,还未回礼道谢,便听到老太太说:“如意,这丫头我看着喜欢,拿我年前新打的喜鹊登枝簪赏她一对。”
那青衣丫头微微诧异,却依旧乖顺的答应着转去了后厢。
一屋子又恢复了下午刚刚进来的静谧,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小午站在那里,觉得浑身上下长了无数双眼睛,被那么□裸的打量着,时间都仿若静止了,身上如蚂蚁成群结队的爬过一般不自在。
正在油煎般的思量自己为何要受这种煎熬的时候,柳玉涵已是开口说道:“来人,给田姑娘看座,上茶,她是我柳家请来的贵客,要好生招呼着。”
“你们几个也太没眼色了,怎的老身不发话便连起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