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一味的忙活这“串串香”的小买卖,地里的活计都是锄头起早贪黑或是抽口两头跑着来干,如今套种的豇豆也开始成熟了,每日早上锄头去锄地回来都摘得几把子,这两日已是可以摘到半包袱了。
只是田小午那时只是想到了玉米地套种豇豆是增产套种的好法子,却没想过这豇豆在这乡下不过是家家都有的平常菜,自家栽了吃的多,没有也不馋,谁都不会出钱去买,即使在镇上集市,也不像野味那般特别,买这菜的也很少,酒楼可以送,但给的价钱也是极低的,田小午这地里很是争气,可田小午想到了种植,却忽略了销售,菜多也是灾,如今这满地的豇豆一时间自己也吃不完,何去何从倒是成了一个让田小午跟锄头极为头疼的问题。
田小午本来还算计着正好趁着生意好,这豇豆也大面积成熟,正好借着串串香的好彩头做点别的豇豆的吃食卖一下,省的只是这般的单单的当蔬菜捆了去卖卖不起价钱,谁知便出了王黑妹这档子事。
但这豇豆毕竟是等不得田小午想出解决这王黑妹再成熟的,如今已是压都压不住的争相恐后的抽出豇豆,近乎疯狂的成长,几日的功夫便成熟,三五日不摘便老在地里,废了,那套种的玉米杆茎上弯弯绕绕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豆角,田小午只有赶快摘回来,自己跟锄头顿顿变着法的吃豇豆,村里一些交好的人家也送了不少,还吃不完的只有先摊开晾在屋里的破席子上。
这大丰收的豇豆对于田小午而言真正的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今今日折腾了一日,又回来看到这些吃不完卖不掉的豇豆,田小午的心堵得更是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真觉得像是被雨水打了半日翅膀的蝴蝶,累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飞。
或许人在压力面前都有逃避心理,田小午现在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觉,不看不想,屏蔽掉一切的问题与这些跨不过的障碍,好好的轻松一些。
可生活啊,永远都是要继续,无论你是穿越与否,都是要努力的先去活下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田小午知道,她也不过只是让自己放纵的歇一夜,第二日,一切还是要努力。
既然如今也做不成什么生意,早上不用那般早起忙活,田小午其实不用起的那么早了,可却是忙习惯了,心里又装着心事,悬的不上不下的,怎么都睡不着,早上天才蒙蒙亮便醒了,她知道这些事一天没解决她就一天睡不踏实,既然辗转反侧都没有好办法,便也不强迫自己睡,早早起了正好跟锄头下一趟地里。
锄头知道田小午辛苦,想让她在家多歇着些,地里的活计不多,不过是松松土除除草而已,他一早上便可以锄几陇,用不着田小午。
可田小午执意要去,说是可以帮着锄头去地里摘摘豇豆,也好看看这如今他们家的庄稼长势如何。
玉米地已经起了青纱帐,长长的柑茎油绿喜人,已经有一人多高了,人在地里,长长的玉米叶子已经开始滑着人的脸,锄头自然是无所谓的,长年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这点刺划算不得啥,可田小午就有些娇气了,自从上了大学,倒还真没这般真枪实干的在玉米地里拱过,这一下子钻进这玉米地里,那密麻麻的叶子还真是刺人的脸。
到了地里,大略的看了看庄稼的长势,见茁壮喜人的很,田小午的心才略略的放下了一点,觉得好歹有这庄稼做盼头,郁闷之余多少是件高兴的事,可以让人稍稍透口气了。
锄头锄地,田小午便沿着稍宽一点拔陇摘豇豆,这豇豆摘起来倒是毫不费劲,左右也不过是钻这玉米地划人一点。
还好田小午早就有所准备,拿了锄头的一件冬天穿的补丁累累的长褂当作围巾裹住头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好在衣裙皆是长褂袖,这下便把自己裹得如套子里的人一般,反正这玉米杆一遮,左右也无人看得见,也不怕别人非议嘲笑。
这做法虽然看起来太过矫情不甚雅观,可却是实用的很,在玉米地里钻来拱去畅通无阻一点都不碍事,还防晒呢。
这般全副武装,这一个清早半个时辰不到,锄头刚刚锄完了半亩田,田小午便将这两亩田摘个遍,见天色已是不早了,怕二蛋他们先去到家里等着不好,便包好包袱背着,踩着露水匆匆的往回赶。
如今豇豆已是大熟季节,她跟锄头这一趟又是满满两包袱,背着一路走回去,锄头自然是不会舍得给田小午背包袱的,他一个肩膀背着一个大步流星的在前头走着,田小午空着手在后面跟着,让碰上的下地的村里人个个羡慕不已,说是锄头今年是发财了,这玉米地里还产豇豆了,这一天摘的量可抵得上种园子的人的半亩田了。
锄头背着那么两大包袱的豇豆,又加上一会儿还要赶去渡头跟那王黑妹打擂台,二人自然也不好停留。锄头笑着也不多说,田小午有些认得也有些还面生的很,自然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遇到那几个特别相熟一点的,也不过打个招呼。
到了家,还好二蛋他们还没到,田小午跟锄头进了房门,将那豇豆摊到地上,田小午勉强维持了一路的笑脸才彻底垮下来。
屋漏又逢连阴雨,面对这一地的丰收的豇豆,想到那叉着腰来势汹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鸣金收兵的王黑妹,田小午欲哭无泪,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何去何从。
老天好像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