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洁笑容一敛,随即重新展开,柔柔笑道:“几位慢用,我回去忙去了。”说罢。无法再找到监视四人吃加料包子的机会。只得脸色阴霾的调头离开。
只是一小会儿,服务员送来了醋和蘸醋的小碟子。把山西老陈醋倒进去以后,白白的瓷碟配着香浓墨黑的陈醋,在视觉上已经诱人之极。
朱山花食指大动。随手将手里捏着的东西扔在桌上。一把抓起筷子大吼:“我相中了最大的那一外。谁都不许跟我抢!”
何芷喷笑,温仪却与苏容对视一眼,同时伸筷挟向着最大的那个包子。
那一笼人肉包子。堪堪就要被四人分食。
哪知筷子奔至中途,温仪的突然停住,然后疾转挟住苏容的筷子,低声道:“等等!”
“啊!不许作弊!”苏容嚷道,挣脱筷子又去夹包子。
这一回温仪没有拦她,而是脸色古怪的放下筷子从桌上拿起那把银质的挖耳勺问朱山花:“这东西哪里来的?”
朱山花一头雾水的看她:“厕所里捡的。本打算交到前台去,可那里没有人,就带过来了,打算一会儿空了再交过去。”
温仪的脸色更显古怪,举着耳勺细细的端详,嘴里道:“这是个汀字,前面那个看不清的字应该是刘字。所以这两个字应该是刘汀!”
苏容都已经举到嘴边的包子停在了嘴边:“什么汀?你为什么脸色那么古怪?”
朱山花的脸色也有些怪异,问道:“刘汀,是那个刘汀?当时你们在病房里提到的那个……刘汀?”
温仪指指包子铺的牌子,道:“花妈妈对它有印象没?”
朱山花抬头去打量那个牌子,清晰的瞧见上面写着:范草包包子铺。然后就想起温仪说,刘汀在失踪以前跟温仪闲聊时提到她常去的包子铺的名字,正是这个范草包!接着又想起温仪当时脱口就问老板娘是否认识刘汀,老板娘韩玉洁说不认识,也没见过,而现在
朱山花确实是大大咧咧的,但她不蠢。脸上霍然掠过警觉的神色,道:“这个挖耳勺是她……”
温仪点头:“刘汀是个念旧的人,这个挖耳勺是她大学时候暗恋的男同学送的,所以她很珍惜。有一次我见她沉思的时候在把玩这个挖耳勺,好奇的多问了两句,她就对我说了个老套又动人的故事,所以我见到它就认得。”
“嘶!”朱山花倒抽一口气,霍地一巴掌拍掉了苏容都到了嘴边的包子,干脆果断的道:“走!不吃了,我们去找史诚!”
温仪也站起身来:“这是个重要的线索,我们得马上去告诉诚哥。”
何芷听得不明不白,但提到了史诚,她便无条件支持,当即也摸着导盲杖站了起来。唯有苏容在假哭:“哎,我的包子,两回都到嘴边了也没吃上。让我咬一口,咬一口就走!”
“先办正事,回头买一百笼包子撑死你!”朱山花使劲的捏苏容腰间的肥肉。
苏容大声惨叫,忍痛放弃了包子,被朱山花这个女王拖着跑路。
温仪扶着何芷,匆匆掏包往桌上扔了一百块钱,跟着两人就要走。
便在此时,天空突然飘来一阵阴云,遮住了冬日里本就不那么强烈的阳光。而后,寒风乍起,如刀一般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刮得人脸生疼。天气似乎在眨眼之间就变了,从朗朗白日到阴云密布,仅在片刻之间。
四个女人除了何芷本能的扯紧了衣领以外,其余三人都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莫明其妙的觉得心里发寒。
而韩玉洁站在铺子后的阴影里冷冷的笑,低声道:“想走?走不了了!”
说话间,她头顶的日光灯陡然乍亮,又砰的一声炸成粉碎,一般无形的能量自厨房深处袭卷而至,目标正是那四个女人!
韩玉洁几番出手不利,厨房深处的无面男子终于按捺不住的出了手!
四个女人无论是谁,只要被这般能量沾上,就会立即毫无征兆的死亡,因为它的本源能量和阳毅失控时暴发出来的力量一般无二,就是来自于深渊的凋零之触!
就在这个时候,阳毅混血俊脸突地出现在朱山花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是用喊一样大声叫了一声:“妈!”
一声妈听在四个女人耳中简直如雷声一般的巨大!它甚至让人还有一个错觉,便是在一声妈的叫喊里还夹缠着许多复杂的声音,似呻吟,又似咆哮,它们同时暴发出来,像雪崩一般向前滚滚直喷,摧毁了沿途的一切。
仅是那么一刹那,乌云散去,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重新照下来,在头顶洒落一片温暖。
同一时间,屋里深处传来一声人耳听不到的惨嚎。韩玉洁像被卡车撞了一下似的凌空飞起又摔落,眼耳口鼻全流出血来!
阳毅也木然的站着,一手盖在眼上遮住自己流光变换的眼瞳,脸孔先是涨红,然后铁青,又转成纸一样的白,耳朵里有细细的血线蜿蜒而下。
这一次的交锋,阳毅胜。
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