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钱上大房得了大头儿,个个都很高兴,就连当初提议要把钱全都上交给张老爷子的张义忠,略说了几句推辞话,就将让何氏将钱收了起来。.
谁心里不还得有点小九九啊,能为儿女攒点钱,自家日子也能松泛松泛。
大郎实在,全然信赖四娘,“妹妹,今后你说这活咋干,哥就咋干。”
“对,地里的草都锄得差不多了,也没多少活计。往后大郎,元娘,二娘就都听四娘的,你说咋干,就让他们帮你干。”张义忠也表态了。
四娘笑了,这二娘她可用不起,“大郎哥和大姐帮着就行,二姐就和三姐在家伺候园子啥的,家里也缺不了人。总不能都跑出去干这个。眼下,天头正热,我估摸着这梅汤还能做上两个月。所以,十日后就是个大集,咱们今天开始就得多采梅果回来,能做多少做多少。不能耽搁了。”
梅果的成熟季一过,即使天头允许你卖,你也拿不出来了。
元娘忧虑道:“摘梅果倒是不怕,就是……梁子哥家也去摘,到时别再有啥……”
梁子家也酿酒,元娘怕两相见了,别再因为这梅果闹得不愉快。本身就沾亲带故的,平日走动也挺勤。
四娘问道:“这山是他家的?还是梅树是他种的?”
大家都摇头说不是。
“那不就成了。咱们也不是害他没酒酿,只是摘些梅果罢了。各凭本事吃饭,谁也没碍着谁的事儿。用不着这样。”
话是这个么理儿,但大房家的人都实在,仁义。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可在四娘看来,这就是愚腐不开窍。事情都要辩证着看,一条河里难道只许他捕鱼,不许别人撒网不成?没这个道理。就算你不撒网,他还能吃下整条河里的鱼吗?
四娘走后,大郎见元娘闷闷地,就上前劝道:“梁子哥家酿酒倒是勤,卖出的可比咱们少。总不能顾着他家,不顾着自个儿啊。要不,明天上山看到他,咱们与他说说,毕竟亲戚,不吱个声也不好。”
元娘也没旁的办法,只能先这样办。
第二天一早用过饭,元娘大郎带着四娘就上了东山岭的梅林。快晌午的时候,果见梁子背着大竹篓子来摘青梅,见梅林里老张家的三个孩子,也是一愣。
“你们也来采梅果了?这梅果怪酸的,吃不得。”梁子说着,就走过来瞧,看他们已经装了两篓子梅果了,第三个篓子也装了半下,就咦了一声。
梁子说这话也是好意,大郎和元娘却开始打突儿不敢应声了。
四娘笑道:“可是梁子哥?咱们家要做酸梅汤,所以就上来采梅果。”
“梅汤……”梁子沉吟道,昨天从市集上回来,就隐约听到有人说这梅汤如何好,原来竟是他们做的。
“梁子哥,我,我们也得采梅果,还得采这一季。”元娘喏喏道。
梁子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朗笑道:“摘呗,这山这梅林又不是我们家的。你们能摘多少摘多少,我们家的梅果都够用,我就是想着平日摘上这么一篓子回去,试着改个方子酿酒。家里酿的酒还有很多都够卖。你们可千万别顾及我,你们干你们的。”
梁子说的这番话,让元娘与大郎的脸上放了晴。
梁子别的话也不多说,爬上梅林将摘下的梅果都扔给树下的元娘,让她只负责装篓子就成。
这做活的人一多,再加上梁子本就是个勤快的人,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是装满了篓筐。
梁子在听了四娘说要尽可能多的熬梅汤时,就说这样摘梅果可不行。他让三人在山脚下等着,自己则跑回家去套了牛家过来。
元娘和大郎都过意不去,怎奈梁子早就跑了没了影儿。待三人背着篓筐下到山脚时,果见梁子赶着牛车来接,三篓子梅果也不值跑一趟,大郎和梁子当下又上了山,如此来回跑了两回,将这牛车装了满满的,方才赶着车送到了老张家。
梅汤没有了,元娘递给梁子一大碗加了白糖的水,让满头大汗的梁子解解渴,梁子也不外道,接过大口咕噜咕噜的喝了。又说明天一早赶着牛车来接他们再上山。
大郎与元娘很感动,将人一直送到大门外。
四娘也感叹梁子是个明事理的人,若是换了别人,眼红这梅果,谁还肯帮着摘。将来若有机会,总要寻了机会好好报答人家的一份好心。
元娘咬着唇,望着梁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方才怔怔地走回屋里。忽想到什么,翻出了针线簸箩来,找了几块碎布料,出了会儿神。
就在三人忙着将一部分青梅放进菜窖,一部分清洗晾晒时,二娘与三娘也没闲着。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明朗,清新。昨晚的一场大雨,把天都洗了个干净,把一切雾霭都冲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了深遂、高远、澄澈而清亮的苍穹。
天瓦蓝瓦蓝的像是一块纯粹的璞玉,清凉的小风一吹,天上出现了村里孩童们放的长尾巴风筝。
三娘将大蜈蚣风筝往二娘手里一塞,自己则留了大鹰,“这可是我央求了娘一晚上,才做出来的。”
赵氏的手也巧着,做个风筝、鸡毛键子啥的,都能行。这风筝那是赵氏自小玩大到的营生,打嫁了人就很少碰了。昨晚忽向三娘提了小时放风筝的趣事,三娘就央求她给做个,结果赵氏一做就做了两个,今早就拿来让二娘也跟着三娘一起放。
二娘从前就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放风筝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