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事情,她也懒得去知道了。
倒是私下托了刘成问大郎的意思,希望能他腿好后,去帮她。
刚下马车,圆子迎上来愁眉苦脸地往地上一指,“掌柜的,这小子怎么办?”
地上的人,马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四娘。”
几人进了后院儿,圆子告诉她,这人已经在门口蹲了两天了。
张四娘挥挥手,让圆子先去忙。
“不是都说好了嘛,怎么还过来。”张四娘又叫住圆子,给弄碗面过来。
王大山红着脸,方才肚子叫得有点响,“秋收都完了,家里头也没啥活儿。我就过来了。”
“秋收完了,正好上山打猎。你一个人儿跑过来,你娘舍得嘛。吃饱了,就回去吧。”四季春的后院儿地方不大,堆着采买的时令蔬菜,还有一些缸啊,罐的。张四娘一边摘着菜,边劝着他回去。
面馆开业时,王大山就想过来。
张四娘不是没想过给他安排差事,但他这人既当不了伙计,也没个细心劲儿当个帐房。人虽能干,但没有适合他的位置。
“四娘你安排我做啥都行,不给钱也,也行啊。管口饭吃我不挑。”王大山把包袱扔在地上,过来帮她摘菜。
张四娘见他不死心,把面馆里的人员简单介绍了一遍,摊手:“看吧,都满员儿了。没法安排你。”
王大山接过圆子送过来的面条,谢过,先呼噜呼噜地吃了,一抹嘴巴,“不就是缺个帐房嘛,我学还不行嘛。再不济,你看,你这儿还没有摘菜的呢。我给你摘菜……”
见张四娘不赞同地盯着他,王大山带着几分懊恼,“我都已经出来了,就这么回去,肯定不行。反正我不回去。”
都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子了,竟开始耍起赖来。
末了,张四娘让他去给李叔打下手。客人一多,后厨就李叔一个人,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王大山高兴得直点头,张四娘拍了拍手,把菜扔给他,“先摘菜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只管饭,没银子赚。不爱干了就早点回家去。”
还真不给银子……王大山顿了下,马上点头,“行。在这儿吃饭还能给家里头省个口粮呢。这差事我做了!”
送王大山到后厨后,如意低声道:“我瞧着李叔不太高兴。”
这个张四娘也瞧出来了,后厨是李叔一个人的天下,他的面食又是独门,谁能乐意有个外人在他面前晃呢。但随着客流量的增多,他一个人还是很吃力的。
“过段日子就好了,知道有些技艺是不外传的。我方才当着李叔的面儿不也说了嘛,只让他做煮面的活儿,别的都不用他上手。”
如意点头,可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自打跟着张四娘回了一趟西山村,见识到鸡场。辣白菜作坊,才真正意识到张四娘这个小姑娘的不简单。
由惊讶到叹服,如意越发觉得到小主子的身边。是件极其正确的事。
听张四娘这么不咸不淡的话,如意的心思难免不多转几次。她隐隐明白张四娘的用意。却又不敢深想。
过了几天,张四娘去得月楼结账时(自打她在镇上开了铺子后,鸡场的账款都在得月楼结了。毕竟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知道了周正跟着周老夫人回了府城。
“唉,老夫人的病情本已膏肓。这次若不是为了掌柜的亲事,也不会过来。”陈掌事叹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周正的婚事一天不定下来,老太太一天也不会合眼。
就说那天在寿宴上觉得老太太的气色不好。原是这样。
“许是天凉,不大适应。回了府城再找名医给瞧瞧。”张四娘道。
陈掌事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次是掌柜的惹怒了老夫人。那天晚上,他在老夫人屋子里跪了一夜。”
张四娘的心猛地一跳。周正跪了一夜……
她不由得苦笑,这又是何必呢。
“姑娘,天晚了,咱们该回去了。”如意提醒道。
声音虽小,却也能让人听到。
陈掌事笑着送两人出了酒楼。目光落在如意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初雪过后,圆子终于在镇上买了一处小院儿。
请了陈掌事出面,圆子与屠户金家的女儿订了亲事。一个月后,圆子与金铃铛成了亲。桂子激动地偷偷抹眼泪。难得收起玩世不恭地*,对圆子嘱咐道:“和铃铛多多睡觉,早生孩子。”
本来圆子还打算对桂子再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可一听他这么说,噎了一口气,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要是让铃铛知道他娶她,只为了天天睡觉,且比睡妓馆省钱的话,铃铛肯定要跑了。
酒宴摆在得月楼,银子是由张四娘出的。就当是送上贺礼了。
圆子拉着铃铛走的时候,她正坐在临窗的位置,边赏雪景,边啃着炸鸡翅。看到桂子满脸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心情大好。
这是想媳妇想得狠了。
她专心致志的啃着鸡翅,秀儿还跑来跑去给她拿掌柜私藏下来的各式卤味。
陈掌事突然进了包间,说不上喜还是忧,结结巴巴道:“掌,掌柜的……回来了。”
周正一走就是一个多月,酒楼里的生意全靠着陈掌事撑着。人回来了,他也就能轻松轻松。但也不至于是这个表情吧。
周正一袭白衣站在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