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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子额上青筋暴出,浑身发抖。
张四娘从来没想到过他会出口骂她,让她滚。
这,还是那个疼她在心底的老人吗?
多少个日子里,他牵着她的手,辗转在乡间的小路上;偷偷地将吃食塞进她的嘴里;搂着她瘦小的身子给她讲故事……
她的嘴唇轻颤,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不知怎的,她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湿润地发热。
“你叫我滚?”她轻声问道,“是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了吗?爷,你就这么听不进人劝吗?”
张老爷子的眼睛也湿润了,太阳穴鼓胀突突地跳着,他吼叫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你凭什么劝我?!”
“因为我当自己是你老的亲孙女……”张四娘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你,会后悔的。真的……总会有那么一天……”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仇恨,没有诅咒,有的只是悲悯,只是心痛。
“滚,滚!马上就给我滚!”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旱烟袋,高高地举过头顶,作势要打。
但那只手,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张四娘吸了下鼻子,扭头跑出了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子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我会后悔?……后悔?……”
张四娘一口气跑到吊水桥上,喘息着停了脚步,望着桥下那湍流不息的河水,泪水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并不是要故意激怒他的,不是的。
她只想给他提个醒,二房看情况迟早会弃他于不顾,即使张义勇再怎么孝顺。可他性子太软弱了。更何况自身的境况又不好。三房一人家更是混吃等死的,事事都依赖着老爷子。早晚会被他们拖累。只有大房一家人还是个能过日子的,却被老爷子束缚起手脚,不得发展。
这样下去,对老爷子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当他还能干动活儿,胳膊腿儿都利索时,没有人会把他当成负担,一旦出了什么事,或到了那一天,谁能管他?要么不想管。要么没能力管。
唉。为什么他就不能明白她的好意呢?
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淡的苦笑。张四娘闭上眼睛,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待她再睁开眼睛时,泪水不再,双眸清亮。
她弯腰拾起桥上的一颗石子。扬臂,抛出……石子远远的坠落,咚 地一声,水面漾起层层涟漪。
似觉得有些不过瘾,又弯腰拾了两三颗,斜着身子,打了一个水漂,却只跳了三跳便沉入河水。
再试,还不如上次。只跳了一下。
罢了,何必与这石子过不去呢,她笑了笑,索性把最后一颗直直的抛入水中。
却听咚、咚、咚……一连串的响声,不远处的河面之上。一连击起十几个水漂。
河岸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手里似乎还拿着几个石子儿,在掌心里掂了掂,正冲着桥上的她,扬眉而笑。
河边的柳条微垂,青黄相接的绿意,随风拂动,使得他的身影时隐时现。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淡色的衣袂宽大肆意卷挽着。令人感觉他轻得像一团云,姿态闲淡,却令人不由自主的仰望,如对巍峨雄山。
柳条悠悠轻晃,他悠悠掷出石子——每抛出一颗,都会打出很远很长的水漂。每抛完一次,都会对桥上的她扬眉而笑,那笑容带着些许的得意。
看他的穿着打扮,就不似附近村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公子哥,跑到这里来春游么?
张四娘揉了揉鼻子,有些感冒。想来早起登山,受了凉。
她转身下了桥,打算往鸡场处看看。
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姑娘,姑娘,等等我。”
张四娘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公子哥,别瞧着他穿着长袍,跑起来却是箭步如飞,眨眼间蹿到了她的面前。
她乌黑的眼眸看向那男子时神情戒备,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黑影,看起来有点像处于紧张待战的某种小兽。
对面的公子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道:“姑娘,你家在哪儿?”
很好,真是狗血的桥段。
张四娘的下巴随意朝村口处一抬,“就在那里。”
公子哥微笑,笑得好生雍容华贵轻描淡写,“好,走吧。你带路。”
……
张四娘瞠目结舌,她敢肯定,宋家绝不会有这样的亲戚朋友。
那男子无奈摇头,激她:“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呢。”
张四娘眨巴着眼睛,心中暗付:这男人长得不赖。年纪瞧着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他说他要随她回家……
嗯,却不知他要闹哪样?
“那个,我说你认识我的家人?”
公子哥摸了摸下巴,“……不认识。”
“那你,认识我?”
“呃……现在认识了。”
张四娘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瞧着他,“你看,太阳就快落山了。我得回家干活,种地啊,喂牲口啊,做饭啊……有好多好多的活儿。你自己在这儿慢慢玩,我呢,得去忙了。”
公子哥扑哧一笑,“你当我是傻子?”
“看起来确实不那么聪明。”
他叹道:“你还真难对付?”
“嗯,因为我聪明人。”张四娘没空儿欣赏美男,更没兴致与他磨叽。
抛下这句话,继续往村口走。
“喂,张四娘!”公子哥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