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古雄拉着于雅倩到影视厅看电影,还是惊悚片。
看着血淋淋的画面,看着屏幕上惊恐的凸得像金鱼般还发白的眼睛,于雅倩的神经已经麻木。想起候机室那真实的一幕,她觉得坐不住,非得找个对胃的人讨论一番,于是把目光转向身侧的古雄。
两行泪正滑过女生柔美的脸颊,从下巴到锁骨爬行,彻底震惊了她的眼睛。视线再移向屏幕,阴森森透着青光的脸猛地放大,再次确定她们看的是恐怖片,不是催人泪下的苦情片。
再看古雄,泛红的眼睛淡淡地投在墙上的大屏幕上,鼻尖微红,脸上的泪是淡淡的忧伤,没有哭声,安静地流着泪,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娇弱,却要命地让人心疼。
“唉,看恐怖片还能哭得这么好看,我认识的就只有你一个。”于雅倩将她的头勾到自己的肩膀上,“哭吧,哭吧,哭过就好了。”
于氏夫妇在自个的卧室里窃窃私语,话题都离不开突然跑回家的女儿。
“女儿跟雄的关系太过密切,我多少有点担心。”于母腰后面靠着软枕,双手轻轻地搭在高隆的腹部,眉宇微蹙。“说实话,我对黑帮没有多少好感,要不是看着雄讨喜,我还真不想女儿跟她扯上关系。”
新闻他们天天看,之前古雄的身份在电视新闻里曝光,他们自然也知道。
于父则坐在一旁,贴心地按摩着她浮肿的大腿。笑着看她一眼。“我看雄就挺好,懂事,真诚,聪明,沉稳。”
“我看着也挺好。”
“那不就结了。女儿交的是朋友,又不是要加入黑帮,你操哪门子的心?”
“我这不就是怕吗?哪天她要想不开真加入黑帮。我看你到时怎么办?”高雅的贵妇恶瞪了丈夫一眼。
“老婆,雄是个聪慧的女孩,不会将我们女儿收到门下给她添乱。”
“瞧你,都把自己的女儿说成了祸害,有你这么当父亲的?”
“……”
于雅倩不知道古雄什么时候止住了眼泪。但当她清醒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她已经被迫陪着雄做了两个钟的模拟试题。转着圆珠笔,她偷偷瞄着架上眼镜认真涂涂写写的女生,脸上的忧伤已不复见,挂上了沉稳的严肃,若不是眼睛还有点红。眼袋有点点浮肿,真难相信,她刚刚在自己肩膀哭成泪人儿的模样。
她搁下笔。擅自摘下古雄的近视眼镜。“雄,这些试题你都会,练习根本没意义,浪费时间。不如让眼睛好好休息一下。”才哭过又拼命学习。这眼睛不近视才怪。
“时间不这么浪费还真不知道干嘛。”古雄侧头对她一笑,顺手将她手下的习题本抽过去,又是打勾又是打叉。十来分钟过后,她抄起桌边上的手机对着上面拍了好几张照片,动动手指,然后再把手机搁置一边,正经地看着于雅倩。“小于。你这物理要想及格,这几天得好好补习。”
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当然知道。但这个不是她现在关心的重点。“雄,你刚刚在做什么?”她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带了点责问的语气。
古雄淡淡一笑。“将你做的试题发给伦啊。”
“古雄,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我是在将功补过。”
“啥?”
“我瞒着他尾随你而来,害他担心,这会让他知道我跑过来纯粹是为了帮你补习。”
“切,你是吗?”于雅倩不屑地瞅着她,“明明就在逃避,还拿我当借口,服了你。”她抢下她手中的笔和书往桌面一扔,拉着她扑到床上,“老实招来,怪胎对你做了什么?”
古雄随手拿起一个枕头蒙在头上。“小于,该休息了。”
“别学小龟缩头的坏习惯。”于雅倩扯开枕头,清澈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转。“雄,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你确定是睡觉?不是齐齐失眠?”古雄无奈地翻了个身。
“反正明天大家逃课,失眠有什么关系?”她说,伸手掐在雄的脖子处,装出凶狠的表情,“要命的就乖乖把怪胎怎么欺负你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
“没有的事,你要我杜撰吗?”她苦笑。
“真没有?”她眯着眼,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真没有,我倒想他欺负我一下。他只是叫我不要为难他,我的喜欢对他来说是一种为难。我不想为难他,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古雄又感到眼睛多了斜气,不禁埋怨地瞟了于雅倩一眼,“别让我在这悲春伤秋,赶紧回你的房间睡觉去。”
“那不行,我怕你这冒失鬼想不开,做傻事。我牺牲点睡眠时间,今晚守着你。”于雅倩耍赖地占据床的一边,铁定了心不走。
“我像是做傻事的人吗?”古雄翻白眼。
“你脸上又没写着,我怎么知道?”于雅倩耍赖到底。
“……”
见到龚雪莉的瞬间,吴宝纱有过几秒的错愕,随即收起意外的表情,露出甜甜一笑。“原来是学姐你找我。”
这会,她没有见到龚雪莉以往对她的高傲神情。“我和学姐应该没有交集才对。”曾经,她是想利用她对付于雅倩,不过人家从来都不屑跟她打交道,即使她帮过她。
龚雪莉瞅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豆丁,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吴宝纱,你喜欢罗冀!”这是一句肯定句。
“嗯,难不成学姐你对罗冀还有留恋,想劝我别做梦?”她笑。
教学楼最顶层的楼梯口,几乎无人经过,很安静。
“罗冀不喜欢你。”龚雪莉直盯着她,“他喜欢于雅倩。”
“学姐,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不需要你来转告我,也不需要你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