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拱手作谢,笑着说道:“赵乾生性疲懒,喜欢自由自在,实在做不来官的。”
王启年心有不甘,还想继续拉拢,只是话语还没有说出,就听见外面有吵嚷之声传出,两人抬眼望去,不禁哑然失笑,只见段老先生和秦老先生从外面走来,身后还跟着林乾毅和林翰林两兄弟,兄弟两人面露苦笑之色。
王启年慌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将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引进前厅,亲自搬凳,执学生礼,然后才自己坐下,开口道:“两位老先生为何事争吵?”
段老先生生性直爽,开口道:“林先生元宵佳节所作八首诗词中,本就是《临江仙》最佳,而这秦老倔驴非说《虞美人》最佳,我俩就来林家小院问一问林先生,到底哪一首最佳!”
秦老先生冷哼一声,自顾自说道:“《临江仙》确实不凡,但是《虞美人》更胜一筹,毋庸置疑。”
这就是文学创作的苦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全然不像《笑笑待月西厢记》和《西厢记》那样,前者比后者强出太多,无需争论。而这《临江仙》和《虞美人》各有千秋,很难断定高低。
林婉儿三人在里屋听见前厅吵闹,也跟着出来了。
段老先生和秦老先生看到林婉儿出来,纷纷走向前去,要林婉儿评评高低,林婉儿呵呵一笑,附耳在两位老先生耳边分别说了几句话,两个老先生顿时喜笑颜开,对视一眼,便不再争论。
林婉儿招呼林乾毅和林翰林过来,从袖子里拿出几两琐碎银子,吩咐两人去置办一桌酒席,然后招呼诸位坐下,说就在林家小院吃点便饭再走吧。
众人也不推辞,纷纷入座。
此时大宝三人也从外面玩耍回来,脸上手上都是泥巴,看到小院里都沾满了人,一时愣神。林婉儿告了个罪,领着大宝三人去洗刷,大宝三人排着队,一个一个洗手,林婉儿倒了些热水,然后将毛巾放入热水中,使劲儿拧了拧,十分细心的给每个人洗了洗脸。
宁氏抬头看到这一幕,心中酸楚,觉得这家子真是太苦了,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王定远,眼圈又有些红润。王启年和简大家安慰几句,才止住了泪水。
收拾妥当,酒席摆上,众人也不在乎礼节,纷纷动筷,期间王启年、赵乾和两位老先生还喝了一壶清酒,入口较柔不刚烈,但是酒味十足。赵乾拿起一根筷子,在酒杯中沾了点酒,放到大宝嘴里,大宝伸出舌头一舔,被辣的直眯眼睛,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启年放下筷子,开口道:“今天我和夫人来林家,主要是夫人仰慕婉儿姑娘,为婉儿姑娘的《西厢记》所折服,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了,还望婉儿姑娘见谅。此外,元宵节斗诗会,婉儿姑娘夺得头名,那三十两银子我给婉儿姑娘送来了。虽然是在饭桌之上,但是大家相熟,我也不忌讳什么‘红白之物不上饭桌’的老话,就将银子给了。”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行银票递给林婉儿,但是眼睛却时刻注意林婉儿举动,生怕对方说那二百四十两银子的事情。
好在林婉儿识大体,将银子拿过来,道一声谢,塞到袖子里了。
但是赵乾不识大体,开口道:“知州大人,头名是三十两,我家婉儿做了八首,是不是应该二百四十两?”
众人心里一惊,赵乾好生不知道规矩场合,这种情况之下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但是众人也是好奇,心里想这知州大人应该如何回答。知州大人却举起酒杯,装作没有听见赵乾的问话,对着段老先生和秦老先生说道:“段老、秦老,晚生敬两位一杯。”说完一仰头喝下,然后用手抚了抚眉头,接着开口道:“不胜酒力,不胜酒力,有些醉了。”知州大人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再在三十两和二百四十两上面纠结了。
赵乾和林婉儿同时摇摇头,看样子只有三十两了,有些失望啊。
酒足饭饱之后,林婉儿收拾碗筷。以前为了省钱,林家吃饭是不点煤油灯的,林婉儿下意识的将煤油灯吹灭了,前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林婉儿大窘,点上煤油灯,解释一番。宁氏又是免不了长吁短叹一番。
倒上茶水,众人围坐一团。
段老先生和秦老先生却在这个时候杠上了,一同开口道:“林先生,刚刚说吃饭之时评出《临江仙》和《虞美人》那个更佳,如今也算酒足饭饱,就告诉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吧!”
林婉儿一阵头疼,看向赵乾,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然后一阵沉默,两人之间好像极有默契,突然间又一同笑了起来,林婉儿的笑是有些无奈的苦笑,而赵乾的笑是有些唏嘘感慨之笑,两人复又是一阵沉默。众人看的面面相觑,好像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事情,思维一致,而众人和两人有些偏差。
段老先生和秦老先生不依不饶,继续问道:“林先生,你就评一下两首诗词吧!”
林婉儿此时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两位老先生不要在为难婉儿了,若还如此,我只能将两位老先生打出去了。“这里用的是”打“而不是”请“,十分无理,不过倒也切合林婉儿的恶女之名。
换作其他人,秦老先生直接甩袖而去了,而段老先生也早就脱下鞋子打这不知好歹的说话人了,可是说话的是林婉儿,两位老先生也只能坐在那喝闷酒了。
但是两位老先生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将话头转向知州大人王启年,段老先生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