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胡须男被颐和的手下带走,华程吐了吐舌头,放转头对颐和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呢,刚才那个人太可恶了,偷了这个小女孩的钱袋,反倒诬陷她偷了他的钱袋,真真是太可恶了!送他去官府真是便宜他了,应该剁了他一双手才对!”想起那胡须男的丑陋嘴脸,华程到现在还一脸气愤的模样。
颐和拉着她的衣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安慰道:“别光顾着发泄了,快看看那小女孩吧。”说这话时,颐和压根就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小孩。
竟颐和提醒,华程惊醒般“哦”了一声,蹲下身去将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女孩扶起来,见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便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交给女孩,“你不是想去云春楼拍一颗救命丹药么,这枚玉佩足够了,你快进去吧,不然就晚了。”见华程竟将玉佩送给一个才见面的穷丫头,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
这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枯黄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挽成丫髻,蜡黄而消瘦的脸颊上,一双泪眼朦胧,在听完华程的话之后大吃一惊,连忙拒绝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小衣不能接受,再说姑娘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怎可再接受恩人的馈赠。”
那胡须男偷走了她的钱袋,后又看小衣长得不错,起来歹心,只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华程坏了好事,于是便诬赖小衣偷了他的钱袋,还硬要搜小衣的身。目击胡须男偷了小衣钱袋的华程,当然是不答应的,于是几人便吵了起来,而幸运的是,颐和适时地出现了。
见小衣拒绝自己,华程便强硬的一把将玉牌塞进小衣的手心里,唬着脸道:“这可不是给你的,而是让你去换取救命丹药救你兄长的,你若是不收下,便是看起我了。”
一旁的颐和见鸿毛已返回,而她出来已多时,生怕澹台绝因此会找来,便对小衣道,“你且收下这玉佩吧,也是代表了恩人的一片心意!”然后握了握小衣的手,递过去一个浅浅的微笑,转而对华程道,“里面的已经开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这时,刚刚站起来的小衣却又跪了下去。
柔软而坚定的声音道,“二位恩公,你们的大恩大德小衣没齿难忘,等小衣救回哥哥之后,定会做牛做马的来报答各位!”说完,便在地上磕头,咚咚有声。颐和对此不以为意,轻轻瞥一眼伏在地上磕头不止的小衣,对完成任务归来的鸿毛嘱咐道:“将她扶起来。”
从前的华程,是过惯了接受奴婢侍卫跪拜的生活,而现在的华程因为在凉城厮混了一个月,早已从富家公子,变成了流浪乞丐,对小衣的这种行为见过很多次,所以一下子便感动的不行,连忙将小衣扶起来,“快快起来,还是救你的哥哥要紧,别的稍后再说吧。”然后拉着小衣往云春楼而去,身后又是一阵唏嘘声,此起彼伏。
包厢中,澹台绝因见其他抽中号牌的人都已回来,却独独不见颐和,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但此次他来云春楼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值得守在包厢内,等待玉娘的通知。
楼道上一阵脚步向这边走来,轻盈的说话声徐徐传来,忽地包厢的门被从外外面打开,澹台绝抬头一看,见是出去许久的颐和,心头明面的冒出一丝喜悦,却在看到颐和之后进来的人,起了波澜。
罗莱国如意公主华程,澹台绝月前曾见过她的画像,听密探汇报,如意公主离宫出走,行踪不明。而如今,在这里见到了华程……澹台绝不得不怀疑,这是罗莱国皇帝设下的圈套。
见澹台绝一瞬不瞬的盯着华程看,颐和干咳一声道,“这是曾经救过我一命的华公子,刚刚在楼下见到的,便请上来了,”又指着最后进来的小衣道,“这是刚刚在楼下认识的小衣,因她想拍一枚丹药,便一并带上来了。”虽然颐和自己就是药师,但因为她是药宗的掌门,有是清华丹真正的炼制之人,不便暴露身份,便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华程与小衣身上的衣裳都有补丁,但一个是久经熏陶的上位者气质,一个是清秀恬静气质。
澹台绝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方才放下茶盏,微微颔首,一旁颐和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刚刚提到过的黄四爷。”
澹台绝虽然面色和善,但华程却觉得他的眼睛无论落在自己身上的任何地方,都会冰住一块肉。怯怯地快速瞅了一眼澹台绝俊逸的脸,然后迅速的底下头去,不可否认的,她有些害怕澹台绝的眼神。
而小衣因华程与颐和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本着恭敬的心思跟在二人身后,心里想着这黄四爷即是颐和的异性兄弟,便也一定是好人,遂不敢直视澹台绝的脸,当是三人当中,最沉着的一个。
落座后,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便专心听底下高台上进行的拍卖会。
此时拍卖的是罗莱国公主亲手做的金花丝如意芙蓉座盘,盘子的中间是数朵怒放的芙蓉花,配以吉祥的如意纹,寓意美满吉祥。而整只盘子由纯金花丝堆砌,编制,焊接而成,整个底座还想有璎珞,玛瑙,与玉石。精美的制作,完美的工艺,加之是华秀公主亲手制成,价格便翻了几番。
颐和对这些艺术作品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并不怎么关注,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华丽物品的小衣,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座盘,简直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翻版。
澹台绝气定神闲的坐着,好像是在听拍卖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