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偏过头去看了看另外一碗清汤面,恍然发现即便是这最常见的面条,花小麦做得也与别家不同。
在芙泽县这地界,多数面馆或摊档卖的清汤面,不过是用白水煮,加些酱料而已,若碗里能堆些青菜蘑菇,就算是很有良心的了。然花小麦这清汤面,不仅放了炒熟的春笋和肉丝,又扎扎实实舀了一勺鸡汤进去,临端上桌前,还撒了一点香蕈粉,光是汤碗里漂的油星儿,。
这也算是贵得有理嘛!孙大圣在心中说了一句,取了筷子就吃,风卷残云一般将那鱼鲊面全数倒进肚子里,又去端清汤面。
春天的晚上因为有风,这河边还着实有些凉,然而,许是因为吃得太急太快的缘故,他那额头上,竟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少顷,两个面碗都尽皆空荡荡了,孙大圣抹抹嘴,又捏起袖子擦了擦额头,高声对花小麦笑道:“小麦妹子,我活了这么大,还头一次吃到这样好滋味的面哪!汤汁浓郁,面条筋道,春笋肉丝和鱼鲊都好吃。你说你小小年纪,是打哪儿学来这样好的本事?我看比那省城的大厨也丝毫不差。你若是个男儿身,就该去皇城里做御厨啦!”
花小麦摇摇头,笑嘻嘻道:“哪有那样厉害,大圣哥你这是在笑话我呢!”
孙大圣满口直道“我这人从不说假话,真真儿是好吃”,一面就又瞟了那木牌一眼,数了十三个铜子儿,递到花小麦手中。
“不用!”花小麦连忙摆了摆手,朝后倒退一步,“我这摊子能摆起来,多亏了大圣哥你帮忙,哪好收你的钱?这面是我请你……”
“买卖是买卖,情分是情分,可不能混为一谈!这面条好吃,我的钱就花得值,你如何不收?”孙大圣敞着喉咙吼,又冲花小麦使了个眼色,压低嗓门道,“都看着呢,这钱无论如何你得拿着,再说,这头笔生意不收钱也不吉利,快接下!”
花小麦回头去看花二娘,见她冲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左右无法,只得把钱接了过来,微笑道:“下回大圣哥你再来,我请你吃别种面,咱们先说好,真是我请你的!”
孙大圣使了吃奶的力气大叫一声“这样好吃的面,我当然要常来”,这才哈哈一笑,与花二娘道了别,转身去了。
他这一番折腾,戏做得虽然浮夸了些,却多少也算起了些效用。如今已在河岸上围了两层的人群中,终于走出来三四个人,犹豫着在桌边坐下,转头对花小麦道:“花家小妹,你这面档是如孙婆婆那般只摆一段时间便收了,还是会一直摆下去?”
花小麦立在桌边,笑盈盈道:“只要不是天气坏得出不了门,我每日都在这里摆摊——几位大叔想吃点什么?”
那几人看了看木牌,有要清汤面的,有要臊子杂酱面的,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花小麦一一记牢,不过三两下工夫便做好了,仍配了酱菜,端到几人面前。
几人吸吸呼呼把各自碗里的面吃了个干净,连汤都一滴不剩,一面转过头去对围观人群道“真正好吃哩”,一面痛痛快快地掏钱。因为有他们带头,那些个站在旁边观望的人也都骚动起来,纷纷按捺不住,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就又有两个人笑哈哈地跑到了摊子前。
花二娘直到这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侧身看了看花小麦,翻了个白眼,却又绷不住,脸上露出点笑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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