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柏钧和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议事,一向勤勉的翟夕居然没到。柏钧和看着原该属于翟夕的位置空了出来,眉毛一挑,随即了然。
“将作大匠公输哲昨晚到营,从现在开始到班师回朝,将作大匠都会在我们羽林军与王卿一起研制新式军备,诸位务必要加强防备,万不可叫将作大匠有闪失。”
将领们一听公输哲来了,一个个眼里都燃起了小火苗。他们王卿已经是惊才绝艳了,研究出来的玩意个顶个的厉害,公输大师更是有名的国手,这俩人碰到一起羽林军的战斗力还不是要翻着番儿地往上涨!
“末将领命!”一群汉子齐齐应诺,那激动的大嗓门差点把中军大帐给掀了,柏钧和凭着极强的自制力才没做出捂耳朵的失仪动作。
待到日上三竿,翟夕才从自己的帐子里出来,倒是没有撑腰扶墙的狼狈样,就是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两条腿像是怎么都并不到一起似的。
来找公输哲的付东楼正巧看到他师兄出来,翟夕自从当上行营都督便正经穿起软甲或是铁甲来,没了鸡窝头和百家衣付东楼看翟夕总觉得不对劲儿,如今配上别扭的走路姿势,这种违和感更上一层楼。
“师兄你怎么了?”身体不好的是公输大师吧……
“没……晚上睡觉没注意,榻上落下个玉佩,隔着了。”一眼被人瞧出蹊跷来翟夕的脸一下红了个透,着急忙慌地转移话题,“你是来找阿哲的吧,他正在里面看书呢,原说用过午饭再去找你的。”
翟夕不脸红还好,一脸红就露馅儿了。付东楼再纯情也是个现代人,没跟男人滚过床单还能没看过男人滚床单吗,快播神马滴学霸也是用过一两次的,还做过笔记……
“哦!师兄原来你是下面……”
“胡说八道什么!”被踩了尾巴的翟大人嗓门一拔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边,又压低声音斥了一句,“光天白日的什么都敢说,怎么不见你跟你男人这么大胆儿。”
付东楼笑得那叫一个奸诈,还一副“我懂的”神情拍拍翟夕的肩膀作死地来了一句:“好好伺候将作大匠,公输大人舒坦了多研究点好东西,你就是国家的功臣。”
“我呸!这话该我说你才对。”都他妈是被压的,你小子得意个屁啊,有种你把王爷给办了!
要是柏钧和打趣翟夕一句翟夕就算想还嘴也没词儿,可换了付东楼,翟夕眼珠一转就能想出一车话把他堵回去:“王卿殿下才是,伺候好了王爷,王卿就是我大楚的功臣。只要王爷舒坦了,我大楚就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国泰民安兵强马壮风调雨顺战无不胜!区区一个燕国算什么,从西域到漠北,从辽东到南洋,只要王爷舒坦,没个不来朝的。王卿任重道远,今后务必夙兴夜寐恪尽职守,不要辜负了朝臣百姓的期望。”
没给付东楼还嘴的机会,翟夕运起轻功几个腾跃麻利儿跑远了。
付东楼气得指着翟夕的背影大骂:“翟二傻,你给本少爷等着!”赶明儿本少爷画点高大上的春宫图给公输哲,看不折腾死你丫儿的。
一直以来握在手中的人质和徒弟现在过得十二万分舒心,木炎自然只能十二万分不舒心了。说起来给木炎添堵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连日来木炎埋伏在暗中的人手在来历不明的人手中折损了不少,有的暗棋甚至是从来没有动用过的都被人做掉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让木炎这样的人都免不了心惊,连着几天没睡好觉。
柏钧昊一回宫就把木炎从青城山请到了宫里,对外的说法是让国师为谢才人母子祈福兼着筹备立后大典,实际上是想让木炎多给自己出出主意。要当爹的人了,考虑的事情更多,柏钧昊是真的担心柏钧和听说自己有后了带兵哗变,可眼下这情形,他又实在是无计可施。
“陛下,如今瑞王爷在汉中抵御北燕,一时半会无暇顾及都城里的情形,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将亲近王府的文官替换掉一些釜底抽薪。”木炎给柏钧昊倒了一杯茶,“如果顾忌王太卿不好对王府下手,不妨先将付泽凯的官衔削了。眼下这情势,王府与宰相联手已成定局,照此下去陛下定会被他们架空。”
这一点柏钧昊也发现了。自打从青城山回来,付泽凯在朝上总是有意无意地影射木炎干涉朝政,这让刚找了木炎当靠山的柏钧昊很不爽。
起初柏钧昊以为付泽凯是想在自己面前争脸不被木炎比下去,可后来发现付泽凯与顾贤越走越近,完全起不到在朝政上制衡顾贤的作用,这样的转变怎能不让柏钧昊多思。
思忖了片刻,柏钧昊摇摇头道:“宰相是开国功臣亦是帝师,于朝政上没出过大错,前段日子《浮世录》的事情亦是查无实据的,骤然免职定会使朝野上下人心浮动,这对大楚并非好事。”
木炎一笑不以为意:“陛下别忘了,瑞王爷可是皇室中人位高权重,瑞王卿与王爷同掌兵权,若是瑞王的岳父再是百官之首,这大楚上下岂不是瑞王说了算了。付泽凯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能担了这份外戚的嫌疑,陛下大可给付泽凯一个三公的虚衔下了他的实权,这可是分体面呢。”
“本朝官制大多沿用前唐的,只在少数文官的品级上做了调整。付泽凯的宰相是父皇特设亲封的,本就是正一品的职衔,与三公并无差异,付泽凯的宰相改为三公并非升品,怕是交代不过去。”
“那就给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