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溺天拭目以待。”
……
双雄大战,精华内敛,锋芒外露,奇招绝学层出不穷,你来我往之间犹如两个时代道义精髓的博弈,亡天子三人只看得目不暇接,眼睛怎样也无法从战场移开,恍如中邪一般。此时在离他们不远处,去而复返的郁剑宸亦为此战吸引,看得目不转睛,心中赞叹连连!
数不尽的强招互相冲击,各自领受,难分伯仲,溺天惊叹于禅暝剑法之神妙莫测,每每与其对剑,神便为之夺,根基修为尽管稍强,然并不能压制对手。禅暝却是波澜不惊,仿佛对溺天实力知之甚详,任他不断变化真元属性施展旷世奇招,无不从容应对,一一化解。
双方对战一久,溺天招式逐渐化繁为简,趋于大同,仿佛绝学已然用尽,只得仗剑全力一拼。禅暝却是面色冷峻,剑招更见玄妙,仿佛此时的溺天才是大敌,才值得他严肃对待,之前的只是游戏。
溺天暂时稍占上风,心中却道惭愧,因为禅暝方才之话已然应验,今日胜败,确乎取决于双方剑上造诣之别,无关其他。禅暝心知溺天此时方得要领,气势正盛,无意强撄其锋,避重就轻,以防守为主。
溺天之强,在于其武学修为之高深莫测,在于其身怀异宝奥妙无数,更在于其独有之逆天命格,以至在上个时代,无人能出其右,屡屡绝处逢生,甚至在末期,自家功法大成,天下再无敌手,当时台面上的霸主在其面前,皆需俯首称臣方有生路,全力以赴是什么感觉,他已忘了数千年!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最关键的逆天命格已然不存,余下可以信赖仰仗的又早被禅暝摸透,唯一能彻底杀死自己的魔障九昧也在对方手中,除了以根基硬拼,他竟无能为力。禅暝早已料到如今局面,根基上不如对方的,靠剑法战技的优势弥补,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是等待。
剑术的比斗,较之先前天花乱坠的攻防更见凶险,然而产生的冲击与种种天地异变却反而减少,观战之人因此得以喘息,脑筋重新运转。东方晓白见状便开口问道:“溺天前辈明明功力更高,剑术较次,为何还要与伯父比剑?好没道理!”
亡天子琢磨道:“或许他别无选择。”
东方晓白不解道:“亡兄此话何解?”
亡天子道:“溺天前辈方才所用无不惊世奇招,然属性各有不同,前辈虽能转换自如,终究无法将自身真元尽数变化,就如前一阵对战狱主一般,难竟全功。加之父亲似乎深知前辈底细,早已备下破解之法,再继续下去也只是徒耗真元,事倍功半,倒不如专注于一,或能凭借根基优势,以力破敌。”
东方晓白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是也不必非得用剑吧?”
王子凄不由哼道:“什么用剑!你看清楚了,他是在用剑吗?”
东方晓白经此一问,看向战场,果见溺天手中神兵虽具剑形,然而变幻不定,虚实莫测,出招更见随意,不拘一格,好似全无剑术基础,却又游刃有余,心意所到,无所不成!他们并不知晓,溺天除了集上个时代诸家上乘武学于一身外,更有一套家传绝学,乃其先祖亲传与他,名《苍茫逍遥游》,大成之后,可随心所欲,与天地同在,溺天此时便是以此诀与禅暝对战,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牌。同样的,禅暝看似只与溺天比剑,实则也已将身为亡者,觉醒后方始悟得的自身法诀《邪意苍穹血鉴》发挥至最高境界。
最上乘的武学,至巅峰之时,招式有无已无关紧要,意之所达,无招化有招,有招亦无招。物我相融,灵意相通,刀枪剑戟,天地风云,无不可为己所用者,乃至大成!
又斗了一刻,战况由溺天稍占上风变作双方势均力敌,前者面上更现疲态,先前为炼违天与九昧所造成的伤势逐渐难以压制!禅暝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左手一招,神霄回归,双剑在握,攻防骤变!
猝不及防的猛攻,杀得溺天神兵险些脱手,九昧剑创同时迸裂,溺天只感眼前有一盏昏黄的灯,虽不刺目,却照的他浑身无力,精神萎靡,着实难以招架!
亡天子三人方得自由,忽感强大剑压逼身,一时脚下不稳,竟被逼出百丈开外,忙运自身气罩以挡,尤感难堪重负,这才意识到方才剑决非比寻常,若不是禅暝以神霄及亡肃剑意围护,怎能安心观战?
铿锵之声绵密异常,当神霄强势一击劈开涤寰之时,九昧亦再次没入溺天体内,完美的配合,出神入化的剑艺,令人叹为观止!却见溺天低垂的头颅忽然扬起,嘴角傲然一笑,胸前受创之处忽现金色光沼,九昧竟被吞噬!禅暝见状急忙脱手,溺天行动更快,一把擒住其前臂,涤寰当头劈落!禅暝仓促应招,神霄不能完全化消奇兵神威,内府当时受创,溺天更不留情,胸前再补一掌,将其击飞而出!
亡天子三人惊愕于战况之瞬息万变,正为禅暝担忧之时,却见奇袭得手的溺天反现重伤之态,面上阴晴不定,周身光焰凌乱,涤寰竟自行没入体内,游走于脏腑之间,似在搜寻着什么。
不多时,玄光一闪,禅暝回转,却空着双手,微微笑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如何?”
溺天此时状况着实不好,虽仍有再战余力,终究不敢托大,便哈笑一声,道:“阁下当真率性,既设局杀我,又半途而废,怕是不好交代吧?”
禅暝笑道:“